蒋云英瞥了他一眼,自视甚高的女人,其实顶瞧不上平日里在警署里面尸位素餐的小队长,下意识的挥了挥手,想要打断他继续发言。
蒋云英说道:“你能不能有点物理常识?”
“物理不常吃,话说那是嘛玩意儿,有胶东梨甜脆吗?”小队长在一旁认真的问道。
蒋云英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看向一旁的谭一纪:“你们为啥这么肯定,有人能徒手击碎人的头骨?你要知道,头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
小队长自知刚才在美女法医面前漏了怯,大老爷们儿也好个面子,便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来。
“那好,我就简单说两句。”小队长眯起眼睛来:“民国初年,清廷善扑营的皇家跤手流落天津,撂地卖艺,收徒传艺。天津卫的孩子都好个武,正合天津人的趣味,所以一下子在天津兴盛起来。
“摔跤的?”蒋云英疑惑道
“您可别小瞧了摔跤的!”小队长又打开了话匣子,显然他觉得这是他擅长的认知领域。
“天津,北平,保定,济南,是为四大跤城。两年前北平摔跤名家高登第来津发展,结识了天津各大跤场的掌门人,那是真靠功夫发了横财了。”
蒋云英狐疑:“你怎么这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那是自然,高登第后来做了天津市警察厅侦缉队总教习。每逢他去跤场固掼跤,必定堵得水泄不通。”
“当年他在警察队教摔跤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过,八个壮年贴他身,都撼动不得分毫!而他只用了一双手,便掀翻了八个天津卫块儿头最大的好手,大气不喘一下。”
说着小队长便竖起大拇指来。
听到这里,谭一纪也在旁也说道:“我爹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正逢清廷尚在,他头顶辫子还没剪掉呢。只说一次曾有偶然的机会见过晚晴十大镖局之一会友镖局的镖师。那可是一位通背拳的好手。
据我爹说,那位师傅两条膀子看着也不粗壮,可形意拳法挥起来之后,松肩,裹肘,以成通背之势。全力一击,手背可断杨柳!”
蒋云英听到这里的时候,逐渐便入了迷了。
“你们的意思是说,杀掉马六的人,是一个江湖上的武行高手?”
说完她便嗤笑了一声:“一个常年混迹烟馆里,看见福寿膏便不要命的烟鬼,就因为一枚银钗,惹到了武行的高手?”
谭一纪捂着口袋里的银钗:“您还别觉得这事儿蹊跷,我倒认为这种可能极大。事出无常必有妖啊,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无论是您二位,还是武行的高手,我都惹不起。”
说完谭一纪拿出了银钗,双手呈上放在了蒋云英的面前:“您深明大义,为民请命,胸怀黎民苍生,为死者寻公道,这银钗理应交到您手里才是。”
一旁的小队长眼见那被朱砂黄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的银钗,再想起来了那宋家老财儿子与儿媳离奇横死,又有那阴阳诡谲之事层出不穷,如今又死了一个马六,虽说是烟鬼死不足惜,但是那小队长再看那银钗,横竖都像是个不祥之物。
于是便接连后退一直到了墙根儿,恨不得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