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消失了,窗外的人脸也不见了,阳光重新肆无忌惮的顺着窗沿洒进来,尽显出午后的慵懒。
谭一纪却已经睡意全无了,口鼻之间的酒气也散去了大半,整个人不需任何清冽静水,便清醒了许多。
脑袋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却也是飞速旋转之后,这些想法跟碎片一样支离破碎,一团乱麻,也难以再度拼接。
盯着眼前的人皮,谭一纪举起来对着窗外的太阳,半透明的人皮透光之后,颗粒分明。那些皮层中间的细小颗粒,似乎就是以前长汗毛的地方,如今展开来看后,越是能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谁他妈做出来的这么恶心的东西!”
谭一纪细想到方才那人皮上显现出来的文字,再如今忍不住仔细观瞧了之后,便越是觉得这东西无比的邪恶。甭管是死人剥皮还是活人剥皮,这东西都注定是人类亲手剥去的,用刀子划开同类的后背,再将皮囊制成这样,这其中甚至可能还添加了一些邪术秘法,细想起来就更是觉得恐怖。
从古至今关于人皮的食物自古有之,尤其是以西南边远不毛之地最多也最为离奇。
注入藏地传说当中人皮唐卡之说,还有那阿姐鼓的传说。
这人皮唐卡说的便是藏地秘传佛教,将唐卡绘制于人皮之上,制作成经咒画卷。
而阿姐鼓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说是在藏地祭祀仪式当中,将纯洁女子的人皮做成鼓,用于祭祀神灵。
除此之外藏地的秘传佛教当中,也有用人骨做法器的传统。最出名的莫过于宋朝的时候,西域妖僧杨琏真迦,将宋朝皇帝的头颅做成了饮酒用的器具,送到了元朝大都。
所以要说起来,这人皮人骨做成法器的事情,谭一纪虽没见过,但也听到过不少。
可如今真到了亲眼头一遭得见,内心的震撼还是无与伦比,或者说这震撼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谁做成了这邪恶的法器,回头见到了老瘸子,一定要问清楚。”
眼看着那人皮上一时半会也不会显出字来,于是谭一纪便将那人皮小心翼翼的收好,依旧是藏匿在铁匣子里面。
将那铁匣子小心翼翼的关上,谭一纪放在哪都觉得不合适,于是索性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那人皮上的字一消失不见,这屋子里的诡谲气氛也瞬间荡然无存,窗外的人脸也随之消失不见,一切似乎都跟没发生似的。屋子里的暖炕再度烧起了温度。
谭一纪倒在床上,没多久便觉得口干舌燥,抓起一杯水大口的灌进肚子里。这冷水一下肚,也就没了半点睡意了,甚至连酒都散去了不少。
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本打算溜达一阵子,却细想着那人皮上出现的几行字,越想越觉得困惑,越想越觉得脑海里一团乱麻。
“按理说这人皮是老瘸子最为珍贵的物件儿,怎么就没带走呢?”
谭一纪心里琢磨着,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转悠。
“老瘸子一定是知道这人皮上是能显字的,但是如何回应对方,老头从来只字不提,甚至之前问他这人皮来历的时候,也是讳莫如深...”
谭一纪眉头紧锁的摸着下巴,突然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的说到这里之后,猛然浑身一震,想到了什么重点。
“这人皮上的字说,不要让我相信任何人。而老头走得匆忙,却也没有交代这人皮的秘密,会不会瘸子觉得这人皮有蹊跷?所以没有带走,也不告诉我该如何处置?”
想明白了这层意思,谭一纪整个人越发觉得整件事的背后,似乎藏匿着更深重,更黑暗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八成是跟瘸子有关系,甚至很有可能牵扯到了谭瘸子的过去。
自己现在正身处于这秘密的漩涡之中,身边随处都有可能是暗流,稍有不慎便会卷的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