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伸出手来,仔细触摸着那些文玩古董,嘴里一个劲儿的忍不住啧啧称奇。
“啧啧啧...虽然贫道我一双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单凭触摸的质感,便也你能感受得到,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
“唉,只可惜了,我这一对儿招子别那黑猫抓去。不然的话,也能看看这让大人物觊觎的宝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瞎眼道士摸的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便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给碎了。
谭一纪把那皮箱子给收拢好了,说道:“我连夜去把这宝贝脱手,你们换个地方。明天傍晚的时候我来找你。”
言罢谭一纪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还没走出去两步,他就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身后的老道士说道:“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得合计一下最坏的结果。”
“如果东窗事发了,咱们该怎么办。”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风紧扯呼啊。找个深山老林一钻,隐姓埋名躲着啊。咱们得罪的是什么人?那是广州内务调查科的大人物,得罪不起的。弄死咱们,就跟弄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谭一纪则说:“我看也没那么悲观。虽然,的确应该有最坏的打算。但是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倒不妨说说看。”
“先换地方,这澡堂子是待不住了。而且得远离法租界。”
“其次,咱们未来几天别碰头。再见面的时候,要么你师弟放出来,要么咱们三从此流亡天涯。”
老道士听闻这话,哭丧着脸说:“这可不成啊,老道士我身穿道袍,往哪跑都不成啊。”
“活命要紧?还是你这身道袍要紧?”
老道士被谭一纪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事情就先这么定了。”说完谭一纪拿出来两块大洋给了老道士:“找个小旅馆先住下,最好是把身上的道袍给脱了。太显眼了。如果可以,最好把你那一头白毛也给剪短一些。”
老道士虽心有不甘,但听到谭一纪这么说,却也是毫无办法。
于是乎便也就只能作罢,当场便把自己的满头白发的发髻给剪了。又把道袍给脱了,小心翼翼的收好。
随后便带着皇甫离开了澡堂子,谭一纪是等着他们走了之后,又泡了一会池子,故意拖延了一小会儿才离开。
出了澡堂子夜已深了,谭一纪现行去了一趟金汤桥警署,打听了一下翟道全在没在里面。
结果得知翟道全下午就回家了。
于是没办法,谭一纪便只能离了金汤桥,直奔着翟道全家里去了。
他总觉得这皮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太烫手,带在自己的身上,心里一直不安稳。能够尽早找到翟道全,便能尽早的脱手,也算了却自己心中一桩事。
于是步行来到了翟道全住的胡同,此时已是凌晨,整个天津卫万籁俱静,月朗星稀之际,寒风拂面时冰冷刺骨。
谭一纪敲开翟道全的屋门,结果后者一脸惊讶的看着谭一纪。
但也就是那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便立刻意识到,谭一纪为何大半夜突然来此的目的。
于是便说:“此地说话不方便,你等我五分钟,咱们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