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老火车站南面的这片低洼地,雨水沉积之下,那一片低洼地无处排水,积水往往都是往地下渗透。夏秋雨季成了洼地,芦苇便滋生厚重。到了秋冬之季,这里的芦苇便干瘪,周围更是一片死寂。
谭一纪他们三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越过这片芦苇荡的低洼地后没多久,三人已然快成个泥人了。
一开始芦苇荡里的泥巴只是没过脚踝,到最后直接没过了小腿肚子。
谭一纪他们甚至一度认为,芦苇荡的泥泞会埋没他们周身,如同沼泽一般让他们深陷。
但实际上,这里绝大多数的地方,泥土湿软的程度远超谭一纪的想象。
这一整片的低洼地,有些地方泥泞的甚至如同沼泽一般。
三人好不容易挣脱了这恼人腥臭的洼地之后,步履蹒跚的来到了芦苇荡后面的低矮窝棚。
这里是天津火车站旁边,一大片的贫民窟。
低矮的房屋成片成片的出现在视野当中,他们是有泥瓦砖块铁皮以及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搭建起来的,看上去十分的临时且廉价。
住在这里的多为乞丐,无业游民,小偷,盗匪,以及一些帮派闲散人员。
这已经算不得三不管地界的那种龙蛇杂处了,而是正儿八经的罪恶之城。
每个角落都弥漫着腐朽,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死亡。
明目张胆的可以看到,浑身烂疮的男人,裹着一件黑黢黢不知几手的棉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骨瘦如柴,双目凹陷的样子,看上去时日无多。
一看便知这是吸福寿膏吸多了的人,除此之外,这里所有人在看到谭一纪他们到此的时候,一双眼睛便往外冒着贼光。
宫雪芳有些惧怕这些人,躲身在谭一纪和梁书堂的身后。
而谭一纪和梁书堂则一前一后的走着,梁书堂小声的问谭一纪:“我说,咱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谭一纪似乎对于这一整片的窝棚十分的熟悉,带着三人行走其中,步伐自在轻盈。
只是梁书堂和宫雪芳,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也许是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三人各自带着一个背包,手里扛着一个箱子。
行走在这里不免的会让人有所觊觎,这群饿极了穷疯了的懒汉闲汉们,有的好几日都没吃一口像样的餐饭了。
这些个穷汉们,看着谭一纪他们肩扛手拿的大包小包,一双眼睛难免流露出深深的觊觎之色。
然而谭一纪此时此刻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自顾自的走在最前面,和那梁书堂一起扛着大货箱。
听的梁书堂询问自己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后,谭一纪说道:“顺着这片低洼地往北走就是火车站的铁轨,穿过铁轨便是郭庄子。在那地界我有几个朋友接应。”
听到谭一纪这么说,宫雪芳和梁书堂纷纷皱起了眉头。
其实也不怪他们多疑谭一纪,试想换做谁在这么一个逼仄压抑的环境之下,心中都恐怕会生出许多疑惑来。
“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选择走这条路,也是有道理的。”
谭一纪的话音刚落,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躁动。
周围那些吸福寿膏的闲汉,那些个平日里偷鸡摸狗,白日在这里苟且偷生的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