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却插嘴进来:“谁又没说不养你?你怕啥?你个农村人,让你回农村,你还不乐意了?你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们不会亏待你,你要知恩图报!也就是你碰到我们这么善良的人,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啊。”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女人真是狠毒,把我打发去农村,还编造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行了行了,别傻站着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让司机小王送你去你的新家,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个女人猖狂的笑脸,这个内心恶毒的女人,早晚会有报应!
既然张家不留我,我当晚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王哥的车。
开车之前,张紫童哭着跑出来送我,平时欢快活泼的她,此刻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她把亲手缝的荷包送给了我,说是希望我在外地生活,看到这个荷包就能想起她。
她还和我勾了小指,约好一到寒暑假就去农村看我。
司机王哥启动了车子,我透过后视窗看见张紫童站在门口一直对我挥着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
其实,我不是舍不得在城里的生活,我是舍不得张紫童,她是在母亲离开我之后,我唯一的心灵支柱。
也不知这一别何时能再见,我的心里顿时感到空荡荡的。
汽车开了五个多小时,才把我送到地方。
这是个比我老家还偏僻的小山沟,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车在林间山路上颠簸,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才把我送的农场。
农场主赵富贵,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带我进了宿舍,王哥就开车走了。
从此以后张秋实和郭翠再没有联系过我,我的衣食住行都由赵富贵负责。
我对农村生活并没感到不适应,相反,和人多嘈杂的城市相比,这里让我感觉更自在。
学校离农场很远,每天骑自行车单程也要一个小时。
东北的冬天白雪皑皑,路上湿滑不便,但即使这样我也从没休学过一天。
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好好学习,以后要和张紫童考到同一所大学,不管张秋实和郭翠怎么瞧不起我,我必须做出让他们瞧得起的事!
我在学校还是很孤僻,没有一个朋友,大家都把我当成一个书呆子。
我放学回家,帮赵富贵大叔忙完农场的事情,冬天就趴在火炕上看母亲留给我的古籍,夏天就拿着手电筒去农场不远处的乱坟岗看书。
因为那里凉快,也没人打扰我。
可能是从小跟母亲走马仙已经习惯了,我并不怕乱坟岗那些孤魂野鬼,因为我不去惹他们,他们是不会来招惹我的。
这些孤魂野鬼,远比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要亲切得多。
在农村的这些日子里,最令我感到幸福的就是每年的寒暑假,张紫童一定会让王哥开车送她来农场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