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只有真正地降临到一个人身上，他才会真正理解死亡。
阿达鲁王所谓的牺牲，只是让别人去死而已。
蒋敬科和顾存元看到阿达鲁王这样都有些鄙视。
他们都是文人，自有风骨。
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口的大义，真的要死的时候，却这样胆小。
林子楚收了自己的刀，转向诺塔皇子：“看见没有。”
诺塔皇子看得清楚，同时对他皇叔很唾弃。
“你在离间我们。”阿达鲁王看着林子楚。
“你们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不过是俘虏，到时候看你们的命值什么。”林子楚退到一边把刀给蓝无相“主要是我娘子想知道什么。”
李米点头：“蒋大人，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蒋敬科平静地说。
“从你和诺塔皇子联手想杀我开始。”李米直接说。
蒋敬科看了一眼诺塔皇子：“当时是为了阻止和亲，因为犼丽国内还没准备好，于是我伪造了圣旨，在使臣去尹州的路上给换了。”
“这件事原本很顺利，谁知道公主福大命大，竟然逃跑了。”蒋敬科看向诺塔皇子。
接下来在建城的事，诺塔皇子最清楚。
“所以你试图在建城杀了我。”李米看着诺塔。
“是。”诺塔皇子这个时候也不回避了“可惜你直接进了林家，巷子刺杀不成，便很难有机会。”
“你还试图刺杀长兴公主。”
“是，你已经嫁给了林子楚，便不会和亲，于是我打算顺便把长兴公主给杀了。”
“之后因为葛自明之死，我们发现葛家的胡姬有问题，你担心这件事查到你身上，所以匆匆离开。”李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诺塔点头：“那胡姬本就是皇叔和蒋大人安排在建城的，事发紧急，我用她接应了一下。”
李米看向蒋敬科：“看来蒋大人刚当官的时候，已经在筹划这些事情了。”
“也不是刚当官的时候，刚当官的时候，我想当一个好官，结果发现没用。”蒋敬科自嘲一笑。
“没用？”皇上看着蒋敬科“朝廷需要好官。”
“然后呢？”蒋敬科看着皇上“你不过是需要一个听话的，能把事情办好的人给你办事而已。”
皇上看着蒋敬科，从未想过他是这样想的。
“我无门第，家底也不殷实，若是想当一个好官，严于律己正风气，体察民情，知民之不易，我奔波受累，一口热饭都吃不上，末了所有人只会对皇上歌功颂德。”
“而那些世家权贵，生来什么都不用做，锦衣玉食，但凡有一点成就，就会被史官记着，千古留名，我也想千古留名，我也想千年之后，人们还知道一个人叫蒋敬科，知道他的生平，哪怕他的生平尽是败笔。”
“人活一世，籍籍无名，与蝼蚁何异？”
蒋敬科说着有些激动。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管做多好一个官，都不会有人记得他，不过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自己终成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