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很漫长,少年们都不记得他们是如何散场的,他们只知道,有一个叫秦铁生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他被永远困在了山洞里。
第二天上早课的时候,胡疯为没有来,前来代课的是一位另一位都教,名叫钟鼎何,他身着一袭君宗白袍,脸上刻满了皱纹,比胡疯为要老得多,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学堂下面也空了几个座位,看样子,昨天擅闯禁地的弟子都没有来。
“你们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趁着课歇间隙,黄半仙又聚拢了一群少年,开始夸夸其谈,他发问的语气很得意,就好像他早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今天早上好像是和胡都教一起走的,”一个少年歪着脑袋说道,“我亲眼看见了。”
“他们两个被罚去挑粪了,”一个豁牙的少年脱口道,话音刚落,他又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他们是我说的。”
“你胡扯,挑粪是杂役做的事情,”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反驳道。
“真的,我亲耳听见胡都教说的,”豁牙少年一脸不服气,他学着胡疯为疯疯癫癫的样子,模仿道:“你们他妈居然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要让你们一辈子都在这里挑粪。”
此语一出,少年们大都哑然失色,在他们眼里,胡疯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或许真让人挑一辈子粪也说不定。
“你们都错了,”黄半仙发扬他一贯的作风,得意洋洋的否定了所有答案,趾高气扬道:“他们两人跟胡都教一样,都被罚去面壁思过了,我亲口问的陈管事,绝对不会有错。”
少年们听后,神色各异,但都有一种庆幸的意味,因为他们昨天没有跟着擅闯禁地
思过崖是一处悬崖绝壁,陡峭的岩壁上布满石室,坑坑洼洼,像是蜂窝的表面一般。
石室颇为宽敞,可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草席,石室外便是万丈深渊,倘若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非得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来此思过的人都会被没收法器,以防有人御法器乘风逃遁。
责罚越重,所关的石室就会越高,据说在思过崖最高层的石室里,现在还关着一个人,他的罪行是私自携带魂海未开的弟子下山。
各个石室间,只有同一层才有栈道相连,每一层的栈道都通向思过崖的唯一出口,这个唯一的出口也不简单,由四个金魂境的弟子轮流看守,只有送饭的人才允许进入。
胡疯为、林归和黄菊之被安排在了同一层石室上,所以可以互相走动,这不,他们现在都挤在了胡疯为的石室里。
“都给我举高一点,”胡疯为板着脸,目不斜视的看着高举木头的两人,“这是我亲自向长老讨要的重木,即便你们要面壁思过半个月,那也不能落下修行。”
林归举着重木,额头青筋暴涨,他无法理解手上的木头为何这般沉重,就好像被人施了法一样。
黄菊之紧咬着牙关,汗水像流水一般滴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在修行,而是赤裸裸的惩罚。
“谁要是敢放下了木头,今天就没有饭吃。”胡疯为悠闲的躺在席子上,有一眼没有的看向石室外的崇山峻岭,像是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雄鹰一样沉闷。
“胡都教,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举着重木,林归说话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