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屋？”小白龙下意识绕着安如故游动, 在水中飘舞，通体华美：“我想起来了，那两个人说可以跟你赚取功德。”
安如故颔首道：“没错, 我们算是合作关系, 你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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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济水之神，一直是“老板”，从来没有给别人打过工。
安如故思考片刻，说道：“你的能力和水有关，可以和气象台和水利部门合作, 帮他们降雨，或者是解决洪灾, 应该都是可以获得功德的。”
她心想，小白龙是水神，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应该会同意。
然而小白龙移开眼神, 兴致缺缺, 懒懒地说：“功德金光什么的, 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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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龙细细的龙须在水里飘动, 非常平静地说：“济水就在那里，只要济水不消失, 我就不会陨落, 再差差不到哪里去, 没必要费那么大力气。”
他介意被人遗忘和否定, 最重要的原因是没供奉, 满足不了口腹之欲。
现在那些人类说要带自己逛遍五湖四海，尝遍八大菜系。他不需要努力, 即可获得大量供奉，实在找不到努力工作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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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明星君和隐元星君和你相反。”
小白龙闻言哼了一声：“没有信仰和功德顶多能力差点，弱一点就弱一点，又不会死，他们太虚荣。”
在他眼中，两位星君俨然成了勤勤恳恳的奋斗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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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故只能为两位星君正名：“他们俩也未必在意功德和信仰，只是最近遭到意外的攻击，不得不朝这方面努力。”
小白龙愣了愣，停止游动，银白色的鳞片在水中闪着细碎的光：“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上次打了一架，虽说最后握手言和，但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到现在也没有聊过。
安如故将幽都以及北斗七星阵的事情告诉小白龙，随后说道：“……那个人所图不小，他们不得不下凡寻找办法，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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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两个人拿剑拿枪把自己打得好痛。要不是他天赋异禀皮糙肉厚，恐怕现在已经是条死龙。
他憋不住笑，游动起来，速度几乎是从前的数倍，有点开心：“他们两个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被一个普通人类设计？未免太蠢。换作是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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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美滋滋的，随口问道：“对了，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
那位能设计北斗七星的“能人”是何方神圣？
安如故平静地说出苏桥的样貌特征。
小白龙：“？？？”
这怎么和劝说他水淹卫城的人这么相似？
……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靠，他入魔恐怕也是他设计的！
小白龙怔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移开眼神，眼里闪过心虚之色。
安如故见他面色尴尬，敏锐地意识到有点不对：“怎么了？我说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小白龙伸出强健的龙爪，露出尖锐的钩子，气势汹汹：“北斗七星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神灵，曾经庇佑人间千年。那个人居然敢和神灵作对，胆大包天。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恶劣之人。你们什么时候抓他，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神情激动，一口气说个不停，一副疾恶如仇的模样，好像想把苏桥置之于死地。
安如故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这么配合，甚至不用自己开口。
她心下觉得奇怪，思索半晌问道：“你这样子……难道你认识他？”
小白龙唰地一下扭开头，僵硬地转移话题，胡乱应付：“你想太多，对了，我改主意了，工作也是可以工作的。”
他旋即摇曳身体，用水流托起安如故，把她往背上塞稳，像离弦之箭一样朝水面游去：“走，去看看你说的工作怎么样。”
安如故：“？”
他刚刚才说不工作，现在突然要工作？
她沉思片刻，仔细琢磨小白龙的异常之处，很快反应过来。他反应这么大，应该认识苏桥，入魔的事恐怕是对方一手主导。
她于是说道：“你被他骗入魔？”
身下刚健有力的白龙骤然一僵，喏喏道：“……我不知道他那么恶劣，居然设计我。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当时我醒来，看住所那么破，济水还消失……”
安如故恍然，白龙气闷，苏桥拱火，导致神灵堕入魔道。
她念着白龙带他东巡的举动，抬起纤白的手腕，像摸小僵尸一样摸他的头，安慰道：“日新月异，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再正常不过。济水复活，已经比其他消失的河流要好得多。”
小白龙从来没有被别人碰过自己的头，刚想制止却听见她说话，怔了怔，任由身上的人抚摸。
他唔了一声，没有反驳：“你说得也对。虽然上古四渎里面我最惨，不过淮水也好不到哪里去，最终只有河伯赚得最多。”
说到黄河之神河伯，他心中被激起几分火气，杀气腾腾：“得跟他打一架，让他瞧瞧我济水可不是好惹的。”
安如故：“黄河没有消失，就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
小白龙身上的杀气顿时消散不少，蔫头耷脑，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这么短，还没恢复全盛时期，怎么打？”
渤海龙王也是一样，他现在这么弱，不好意思去要个说法。
安如故讶异地问：“我一直以为你就这么大。”
小白龙见她看轻自己，有些不满，飞快地向水面上冲，展现自己澎湃的力量：“我的原型遮天蔽日，现在的样子还没有我指甲盖大。”
很快，他冲出水面，腾云驾雾，搅动空中云朵，升而飞腾于宇宙之间。
他有点得意地说：“虽然能力大打折扣，那还可以吧？你们人不是很希望飞吗，是不是很开心？”
云雾扑面而来，安如故抬手遮住脸，雾气从指缝中穿过，沾湿手掌：“……确实挺新奇的。”
如果是别人，恐怕会吓昏。
“你要去哪？我送你。”
“出云观。”
他们穿行于云中，与云雾、小鸟和飞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