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栋的比赛开始了。说是比赛,不如说是赌命的生涯更贴切些,因为我们去的地方是地下拳场,这里没有漂亮的拳台,有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关野兽的铁笼子。把形同猛兽的拳击手,同四周的赌徒隔开,以防狂怒的拳手及输红了眼的贿徒相互报复。在惨白的灯光下,地下室里乌烟瘴气,人声嘈杂,三教九流,流氓无赖,乌龟王八无所不至。在这群龙蛇混杂的群体中,几个类似保安看场子的,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蛮横地游动在四周,驱赶殴打着那些混偷混吃的流浪者。上赌注的叫卖声,喧嚣喧嚷叫得人们头脑发麻,把一个人们很难看到的下层社会体现得淋漓尽至……
突然全场响起一片掌声和叫嚷声,身穿黑色短裤赤裸上身的“他旺”走进了铁笼。他旺不愧为一名职业泰拳手,黝黑发亮的皮肤,凸起的块状肌肉,显现出他的腱美英武,用纱布褒裹着的双手,不停地向观众致意。并不时拍打着自已的胸部,象密林中的黑腥腥,以显示自己的彪捍。
就在人们狂叫“死神星!死神星!”时,国栋出场了。而这时场内响起了一片嘘声和嘲讽声:
“草袋子,沙包!回家去玩吧!”
“死神星,你的下饭菜来了,加油!吃了他!”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而这时朵嘎和黑八突然高声叫起:
“他青〔音为知青〕“野牛”万岁!加油!死神星,死到临头了!”
“他青,留神点!他旺你更旺,三个回合让他完蛋!”……
而这时,我们才看到在进场门头上的包箱里,坐着监狱长、所长和几个泰佬。据黑八说,他们大都来至社会各界,有黑社会团伙,也有身穿便服的军警界、政界人士,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来这里分利。
而掌控这场比赛的操盘手自然是监狱长,和黑社会,他们把国栋的赌注提高了九成。也就是说,买国栋赢的将获得九倍的赔付,而买他旺赢的只能获得二倍赔付。这样一来,给人们造成一种他旺必胜无疑的映象。为保风险,纷纷掏钱买他旺赢,而知道实力的,只有黑八朵嘎少数几人倾囊买了国栋……
当国栋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场监推进铁笼后,正四处张望等待裁判时,他旺走上前来似乎是来打招呼的,乘国栋不注意时,猛然一记勾拳向国栋腹部打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打法,国栋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疼得呻吟着弯下身子……引发一阵哄笑,急得黑八大声吼道:
“还击!还击!这里是不需要裁判的,你等个逑!”
国栋仰头看着刚刚偷袭成功的他旺,眼里喷射出怒火,样子可怕极了,就在他旺左勾拳上来时,国栋一脚踢中他的腰部,他旺在地上翻了个跟斗,飞快逃开。真正的搏斗开始了。
他旺爬起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不断地用大幅度勾拳击中国栋的腹部,场内一片沸腾。而国栋并非呆站着,而是不停的摇晃着,防守着。他这才意识道,这里的胜败就是看谁先倒下,并不记什么点数,也没有裁判调停下令,一切的一切,全靠自己判断或机动灵活地使用各自的战术。他想,在游动中即便被击中也不会有力,关健在于看谁的威力大。紧接着他冒着让他旺再次击中的危险,一记右勾拳击中了他旺的肝脏,这是一记长勾拳,相当有威力。他旺被打得弯腰跪在地上,接着又一脚踢去,他旺又倒下了,场内一下骂开了,哄叫狂喊:
“起来!起来!该死的,你是骗子……”
“该死的东西,快站起来,打倒他!打死他!”
他旺又站了起来,开始移动脚步,力求保持距离,一边用直拳进行反击。不愧为世界级拳手,在移动中一拳击中了国栋脸部,把国栋打得差点歪倒,但国栋很快用滑步稳住身子,瞪着凶狠的目光向他旺逼进。他不再使用勾拳和长手直拳,而是使用苦肉计一味地逼近他旺,让他旺痛击自已。他旺满以为自己的反击有效了,对准国栋的太阳穴就是狠狠一拳……机会来了,国栋在他拉近距离时用左拳档住他旺,则身用右肘给了他旺腹部一肘,紧接着一组漂亮的连击,把他旺打得离开了地面。他旺只好抱着国栋,这才免去了灭顶之灾。
而这时任何人都己看出,他旺己完全处在下风,吃了很大的亏,他己无力推开或掀翻国栋高大的身躯了,于是高喊:
“用牙咬呀!用头砸!”
“快反击,他旺你个笨蛋,你死了,还害老子跟着破产!”
他旺像泼妇一样,一口咬住国栋的左臂,痛得国栋大叫起来,乘势一个背翻把他旺重重摔在地上。他本可踏上一脚,那他旺必死无疑,这太残忍了,他放弃了。因为他实再不愿把自已当做一头野兽让人去逍遣。可他旺一但得到喘息之机,便像一头受伤的豹子,冷不防从背后咬住国栋,手腿并用攻击国栋。这样的打法与其说在拳击,倒不如说是在拼命。他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死命地殴打着国栋护住头部的手腕,最后他干脆放弃用拳头,改用更厉害的手肘,场内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国栋己失去了移动脚步的余力和时间,大个子太靠近小个,只有挨打的份了。这时刻,真有点戏剧性的色彩,国栋贴身一记勾拳,击中他旺的下颚,他旺向后退去,脚步摇摇晃晃无力防守。紧接着,他把对看台上赌徒们的所有愤怒,都集中到右拳上,狠狠又给了他旺一拳,他旺像一团肉似的飞了出去,一头栽倒在铁宠角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你们满足了吗!……”
国栋的吼叫声让全场人安静了下来,他不再理会任何人,也没有胜利者的自豪,而低头看着可悲的他旺,直到人们用担架把他旺抬出去。全场闹声突起,咒骂声响成一片……黑八朵嘎奔到国栋身边,想抬起他时,但被他拒绝了,他赢了,但也输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他的拳击生涯开始了……
他青〔国栋拳台上的名字〕战胜了世界级拳手他旺,名声大震,他跨入到了世界级拳手的行列。紧接着他又把另几名高级别的泰拳手打翻在地,而且大都在五个回合前,就让对方倒地,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被人称之为“野牛王”拳不过三。意为跟他比赛不到三个回合便会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身价也越来越高,赌注也越来越大。而监狱长的黑钱也越收越多。
很快我们被监狱长接走了,罪名是非法偷度,作为特殊罪犯被关进了清迈市监狱。所谓特殊,就在于关押我们的地方,是一栋与其他牢房隔开的小楼。在这里我们照常训练,照常生活,而且生活上的待遇要比囚犯们好得多,唯一不自由的是不能离开小楼外出。只有在出外比赛时,在专门警卫的押送下,坐车前往赛场。虽然不自由,但在军警的保护下,我们也免去了黑社会对我们的报复。竟管拳击的绝大部份收入全被监狱长等人侵吞了,但我们多少也有了一点收入。
人对金钱的追求永远是不会满足的,这也许就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别吧。监狱长尽管吃去了我们大部份的收入,但他仍就不满足,在赌风盛行的泰国,几乎什么都可以赌,
监狱也不例外,一天一个狱卒买了一张彩票,却不会填写,便找到我们,志朋一看高兴极了。他很快掏出笔记本躲在墙角计算起来,不一会便把彩票填好数字,交给狱卒拿走了。不几天他竟然去中了个不大不小的奖,得到了两万泰株。他高兴地逢人便说,志朋是彩神,有特异功能。消息传开,找志朋填彩的狱卒警察越来越多,而中奖的人总时时发生。监狱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发财的机会的,他把志朋叫了去,逼迫志朋说出其中的奥秘。而志朋绕有兴趣地说:
“这只不过是一种数字游戏,摇奖机所摇出的七个数字,它的中奖率是十亿分之一,监狱长先生要想命中头奖也许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个希望,集善好德,感动佛主,也许会有点希望,我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那好,我们做个交易,你把中奖方法告诉我,我答应你三个要求,这总可以吧。”
“可是可以,不过要计算出中奖机率。我想,在你们国家里,目前也许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这样的数学高手,你能行吗?”
“那你说说看,不行再想法子。”
“那你是同意我提出的条件了?”
“说说看。”
“一是、改善伙食,不吃馊饭。二是、不准打骂犯人,每星期洗三次澡。三是、开办一个图书室由我来管。”
“……好,我同意!该你啦。”
“那好,我先出一道题,请监狱长算出来,如果先生你算出来了,你中奖的几率也就有可能了。
题目是这样的:有个聪明的数学家被国王招去,要他算出中奖的机率来,于是他拿出一张有64个空格的棋盘。对了,我说的是国际象棋,对国王说只要你把全国谷仓里的谷子放进这棋盘里,你就能算出中奖的数字了,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做才行。国王说行,他让仆人在第一格放一粒谷子,第二格放两粒谷子,第三格放四粒谷子,依次类推,每多一格就增加一倍,放完棋盘上所有的格子就行了。国王让仆人放了一堆又一堆,最后,全国谷仓全空了也没放完64格。请问你,超过1亿粒放到第几格?第64格大约要放多少粒?……”监狱长一听头炸了:
“行了行了,条件我答立,彩要你来填。今后你就在我这里管管帐,给我打扫办公室。志朋哈哈大笑:
“其实很简单,只要先算出最高数8589934592,第三十二格,再把64总数减去32,等于还剩32格,再连续乘于32个2,求出得数8589934592,最后把8589934592这八个数和另一个8589934592相乘,就等于17179869184。算式:8589934592×8589934592=17179869184。
监狱长当然没有兴趣跟志朋探讨数字奥秘,他的目的除了在于利用我们为他赚取更多的钱财外。还为实现另一个阴谋,这就是他绞尽脑汁要搞什么慈善比赛,向社会,向华侨为改善监狱犯人生活进行幕捐。这样一来,既可以不让我们吃闲饭,还可以收买人心,捞取更多的钱财。他甚至对国栋说:通过比赛,便可登上世界级冠军的宝坐,得到泰王的加冕或特赦,成为泰国公民,这当然点燃了我们求生的欲望,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的光芒。
一场场的胜利,一位一位的拳手倒在了国栋脚下。而一笔又一笔的善款,通过志朋做假账空帐的方式,转入到监狱长私人的秘密帐户里。这真是一举三得,而国栋的名声己响彻整个清迈市上空。……
就在这时,一位美国烟草商来到清迈,此人非常有钱有势,面子很大,倒处大把大把的花钱。他知道泰国民众都又喜欢拳击,更想通过拳击为自已打开赚钱之路,带了几名拳手来此,不料兵败清迈,全倒在国栋脚下,丢尽了颜面。为挽回面子他又从国内招来一名散打高手贝克,花重金发起组织了一次拳王争霸赛,指名挑战野牛国栋。监狱长欣然接受挑战,并说,比赛不但会收到更好效果,这次比赛如果取胜就可参加世界锦标赛。
对这场比赛,我们并不想打,大家疑虑重重,为什么非要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后,才能参加世界锦标赛,他们之间有没有勾结。但国栋一听到对手是洋鬼子时,却来劲了,一定要上。
可不几天却出现了很多怪事,正当我们不遗余力地忙着训练,一位名叫卡来的菲律宾选手走了进来,说他是监狱长请来的陪练,为了让国栋立足世界,每天培他打三个回合,卡来看上去比他二十多岁要老得多。他斗志非常顽强,出拳异常凶狠,是个真正的斗士。左右拳都很有力,战斗风格就像日本的柔道选手,眼睛很好使,只要摆动一下就能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
防卫时的动作也很小,能立即转为进攻。他采用的是正统打法,先出左拳然后是右手勾拳。最有力的武器是左手上的勾拳,经常击中国栋的颚部和身子。而国栋虽然能够看见他扑上来的身子,却看不见他的头,结果是重重地挨了一下。于是国栋不得不集中精力对付他的拳头,但这时对方却又不出拳了,当国栋刚松一口气时,稍一疏忽,对方的拳头又飞到了国栋的脸上。国栋突然意识到对方并非是在陪练,而是在设法击伤自己,这种既不想打倒你,又不让你好过的打法,让他感到十分棘手,他突然想到必须把注意力放在腿上,要想击败对手只有用盼腿出其不意猛攻对手的下盘,于是他使出了南少林的腿功,横扫卡来的腰部,保护了自已,并出其不意上下猛攻,终于克敌制胜把卡来打翻在地。
当第五天,也就是培练的最后一天,处于劣势的卡来己显得很急燥近似疯狂起来,他们的陪练己成了实战。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卡莱的防守优势仍就无隙可击,无意中看到他打偏了自己,而自已却用脚狠狠击中了对方的头部,这便是南少林中克敌制胜的新式武器。国栋高兴极了,越打越有劲。而卡莱的呼吸及脚步完全乱了,当他再次被国栋的新式武器击倒时,卡莱躺在地上说:
“我的……向你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世界的……冠军……你的,厉害!”国栋忙上前扶起卡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