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说这里有几个中国人,便直接赶来了,果然是同胞,感谢上帝,你们都好吗?”
“好好好,见到你死不足惜了。”
“这就好,你们是流落海外的知青吧?”我点了点头,他又说:
“我姓朱叫朱子明,以前也当过知青,后移居傣国做玉石生意,经常跑东南亚,也曾碰到过几个知青。知道吗,大陆“文革”结束了,现在己经不再搞政治运动了,正至力于经济建设,有很多知青都回去了。你们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回去?我可以帮忙。”
说实话,对这个问题我实再无从回答,我不知道对越境逃亡者来说,有没有祖国,我爱祖国,祖国能接受我吗?”于是我说:
“让我们商量商量,看看再说。”他拿出一张明片递给我,说:
“那好,你们决定后再跟我联系,实再对不起,我必须在涨潮前赶回船去,这是家乡的云烟拿着吧,想家时抽一只。”
我很快翻出头人等送给我们的珍珠,足有二三公斤之多。朱子明高兴得全部收下,给了我很大一笔钱。看着离去的同胞,我又变得茫然了……当我把这一消息传给志朋国栋他们时,大家并没有显示出高兴的劲头,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而这时我才发现在我们的脸庞上,已刻下了一道道丛林儒染的印迹,闪亮的额头早已被时光犁起了道道深壑,混浊的目光也失去了一种往前冲的欲念。岁月无情,一串串生与死的交割与搏斗,也令我的这些曾经有过狂热的理想,沸腾热血的心里真正地割舍不下一场异乡苦旅情结。我们总是载着一种悲怆、一种彻底丧失信心的复杂心态,在夕阳下显得那样的苍老而无奈。
然而志朋却并不为之所动,或许他的心里真正地很难割舍原始的纯情。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反复念叨着:
“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吗,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吗?”……
事实上,此时志朋已不再像十年前出走时那样充满激情,神光焕发。精明的目光也失去了一种往前冲的欲念。一联串神秘与梦幻般的生活与生生死的纠缠,也冰冷了这位曾经狂热的探秘者热血与梦想,从而变得现实起来。他离开我们独自坐到一棵静幽大榕树下,去寻回将要闪失的记忆。
不料事情却偏偏发生在他身上,并引起了连锁反应,正因为他全心全意地为鲁鲁人服务,并且起得了很大的实际效果,在鲁鲁人中起到了神一般的敬重。为此,鲁鲁族年轻姑娘,人人都愿意为我们而献身。这种爱慕不是通过语言的交流,而是他们的目光或动作。
一天,当我们走进村子时,我们发觉年青姑娘们热辣辣的目光有些不对劲。甚至那些妇女总是老爱围着我们转,故意扭动着腰肢向我们抛来直截了当的爱慕之意。也许正是由于我们的行为,赢得鲁鲁人的信任与尊敬,这自然也包括那些经常私下交头接耳的鲁鲁族妇女。显然我们博得了一些女人的青睐。
其实鲁鲁族妇女除了服饰简陋,肤色黝黑以外,不乏有颇具魅力,绝佳的姿色,尤其是那些尚未出嫁的少女。这不,志朋首先就碰上了这样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他经常给鲁鲁人传授养猪的技术,因为他在农场就养过猪,而这里养的猪没有那么膘肥体壮,看上去都是皮包骨头,瘦骨嶙峋,也不容易饲养,经常病死。当猪死后,饲养它的女主人就会遭受责备,男人会说她偷吃了喂猪的山芋。志朋就传授给鲁鲁妇女养猪的先进技术,并且教会她们简单的诊治方法。很快在他的指点下,以前的那种现象就改观了。
这一天,志朋来到巴兰家给猪治病,很快,病倒的猪又开始吃食了,巴兰一家喜出望外,巴兰抓住志朋的手,先是给他吹响了优美动听的笛音,然后解开自己少得可怜的草裙,竟然要将自己奉献给志朋,而巴兰一家也正热切地期盼着她那样。尽管志朋是文明的,尽管他不是嫌弃黑皮肤的鲁鲁人,可是他却不敢贸然接受巴兰的献身。尽管巴兰长得丰腴迷人,聪明的志朋却巧妙地热吻了巴兰,化解了一场感情危机。
然而,此事刚一过去,寨子里的女人们纷纷来到我们居住的小屋里,有的则比较含蓄地望着我们,表示出爱慕之意,有的则直接脱光衣服,偎在我们的身上。尤其是少女莫斯,可以说是村子里的绝色美少女,不仅身材娉婷,丰姿绰绰,更有一副清脆甜美的嗓子,一张微胖的清纯可爱脸庞。她经常来到我的身边陪伴着我,为我唱歌,跳舞,充满青春活力。这让我十分尴尬,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女友马艳红。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许多,因此我也采起志朋的办法捧起莫斯娇嫩的脸蛋热情地吻了吻她着,莫斯发出了长长的欢快。而旁边则围满着羡慕的男男女女,他们并不回避这种我们认为羞涩的局面,而是当做一种美和爱的欣赏。与此同时,其他那些妇女们也来依偎在我的身旁,看到这种热烈的场面,我被这种原始的真诚感动了。而当莫斯要求要嫁给我时,我感到为难了,只好说:
“我不属于这里,在家乡我己有情人,迟早我们都是要走的。”
然而鲁鲁族人却真的舍不得他们心中的“神”走。因而当我说出这话时,他们呈现出严峻的表情,近乎于哭丧的面孔,一个个望着我们,而不由自主地纷纷跪倒在地。其实,在这个小山寨生活了两年多时间的我们,也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些可爱的鲁鲁人。当然,他们并不了解我有自己更为深层的梦想。就连志朋也不大明白我的话意,说:
“我的队长,你又要去哪里呢?”我说:
“我们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感情上的痛苦,在这纯补的世界里,是不能也不应该受到现代文明的污染。鲁鲁族姑娘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男人为幸福的,而满意的男人是不会走的。她们认为,如果这个男人离她而去,她便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还会杀死自已的孩子。因为他们担心他的孩子是个不讲信誉的坏蛋。我曾问过一个鲁鲁族姑娘,我说:
“如果,你的丈夫有病了,你会怎么办?”她回答:
“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照顾他。”我说:
“在你遭到冤枉时,有人要把你杀死你怎么办?”他说:
“我要到天涯海角去寻找仇人,把他们深深的埋了,叫他们再也活不成。”我又说:
“如果我有个好妻子在等着我呢?”她说:
“你必须在我老了,未变丑之前回来,否则我不活下去。我流泪了,她说:
“你流了泪,一定不会是装的。那你什么时候想走就可以走,可是要在白天,当着大家的面,不能偷偷摸摸地走。你走也要和来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个时候。你走时,应该指定要谁早晚照顾我们,你应该说,这家永远是你的家。任何人,除了你的孩子,任何男人都不能进你的家……”而我的话未说完,国栋恼怒地说道:
“队长,你别说了,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跟你走,今天就搬过来一起住。”朵嘎,黑八也表示同意,志朋看了看大家说:
“只可惜杂交水稻还未培育成功,否则会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别以为我不想念昆生和我的女儿,我可天天都梦见她们。不过,还有十二三天新月就要出来了,我们要再等八天,二十天以后,或许能够走出迷海。”我说:
“那好,二十天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