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中国人!现在我们前面就是最危险的海域,你去掌舵,让我看看你们中国人的航海技术。”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位初识的法国老船长,竟如此相信我,是因为我是中国人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充满信心或决心起身走到驾驶台上。就在警察要为我打开手铐时,我拒绝了,用带着镣铐的双手,稳稳握住舵柄,稳建灵活地不停地转动着舵,不时迎着风浪而上,不时又避开旋涡,轻快敏捷地向前驶去……
尽管风浪不大,而且不是顺风。因此顶风顶浪的驾驶,这把舵的本领必须发挥的淋漓尽至,才能保住这条破船不被海浪吞噬。老船长在一旁高兴地连连嘬嘴称赞,掏出酒壶不停地喝着喊道:
“了不起,了不起!这是我从未看到过的舵把子,中国小子,来!跟我干吧,我让你当大副好吗……”
尽管我尽力保持着船身的稳定,但在风浪中比平时摇晃得要厉害得多。有几个警察和船员都晕得吐了起来,但我们还是非常安全地冲出了这块凶猛危险的海域,大家都松了口气。当我把舵柄交到老船长手上时,他喝了口酒后,把酒壶递给我说:
“好样的,你们中国一定会回到海洋的,郑和又回来了!”
回到甲板上后,己是第二天早上,警察、船员对我们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看不起我们了,并和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一个叫巴沙的轻年船员,人非常机灵,他约我们去玩纸牌,很象中国的“斗地主”游戏。聪明的志朋看了几便后,便学会了,凭着他的数学本领,竟然一下赢了近两千多法郎,这让警察和船员们感到非常惊异。但为了以后,我还是让志朋把钱退给了他们,而他们并不想要钱,而要求拜志朋为师。志朋只指点了一下巴沙,便使他也赢了不少钱。
巴沙似乎更容易接近我们,当我们问起他后,方知他也曾是吃人岛上的一名囚犯,他说:
“你们是新来的吧,好象对这里什么也不知道?”我说:
“是的,岛上的事,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就知道这里难跑,要不怎么会叫吃人岛呢。”
“你说得不错,“跑!”是跑不了的。我在这里整整待了十年,有人跑过两次,结果三个死了,两个被抓回来关进了地牢,最后也死了。以后,想碰运气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那你怎么会当上了船员?”
“钱!是钱的作用,对这你们不会陌生吧?”
“不陌生,在你们国家钱是万能的。可你总不会靠玩牌把自己赎出来吧?”
“我哪儿有你们小哥这样的本领,是老船长用钱把我赎了出来,他需要一个机灵鬼当跟班的,看中了我,当然也是我的运气吧,让我当上的了一名船员。”
“是吗,他可是一位好心人呀。”
“是的,他从小在船上长大,他参加过二战,被日本人俘虏过,就关在这个岛上。这里有许多与他同生死共命运的战友埋葬在这里。不过,他也曾杀过人……”
“他杀过人,为什么?”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船长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弟,因土地的事跟邻居发生了纠纷,他弟弟把对方打伤了,而对方仗着权势把他告上了法庭,被判了个终生监禁,被送到这里来。后来他认识了同室的囚犯德勒和拉维的人,他们三人一起逃跑了,可是在海上,他们的船坏了,没几小时就靠了岸。船沉了,没吃的什么也没有。幸亏他们都穿着衣服,一走进从林后到处是被海水浸透了的原始森林,他们迷了路,而且以德勒走失散了。
走了一天以后,总算找到了一块干地,周围全是泥潭,哪儿也找不到路。几天后,他们除了树根嫩草外,再没吃过什么东西,饿得要命,累得要死。十几天后拉维又转到了出发地遇到了德勒,而此时拉维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但他却比德勒好得多,显得精神饱满,体力旺盛。德勒感到有些奇怪忙问道:
“那小伙子呢?”拉维回答:
“我把他留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走不动了。”
“你真卑鄙,怎么能把他一人留下不管呢?”
“是他不想拖累我,让我一个人走的。”
这时德勒突然发现了维拉身上的内衣,是小伙子的,起了疑心。便说:
“他真够大方的,把衣服也给了你。你过得挺不错,身体很好呀,不像我这个样子。看得出,你一定吃了很多肉吧?”
“对,我打到了一只野猪,够我吃很多天的了。”
“我看是只受了伤的吧,否则你是对负不了它的对吗?”
“你说得不错,它是被豹子咬伤的吧?”
“那你可捞着了,把你身上留下的肉拿给我看!”
这时候,德勒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提着刀走了过去,一把扯开了他背上的布包,里面露出了几块人肉来……
“你个混蛋,你,你把小伙子杀了,并把他吃了对吧?”
拉维扭头就跑,嘴里喊着:
“不不不,我把剩下的肉都给你,求你别说出去……”
但没跑多远,我们便被赶来追捕我们的警察逮住了。他们又都被关到岛上……当老船长结束了航行,回到家里后,发现弟弟不见了,问起经过方知家里出了此事,便告别母亲追到这里,找到了德勒,方知弟弟己经被害。便用重金买通了看守,不几天,拉维突然被人杀死在床上。在岛上这监狱里死个把个囚犯,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拖出去埋了也就没事了。但奇怪的是没多久,德勒也同样的死在床上,被杀的方式和刀刺的部位与拉维一模一样,谁也不去追究此事,成了一个谜。
从此船长再也没回去,而是留在此地,受聘于一家当地船舶公司,当上了船长,继续干着船舶运输工作。既他说,在这里是为了要终身陪他的弟弟,和死去的战友。当然,他跟岛上的看守关系密切,也干一些走私货物的勾当,但谁也不会去追究这事,这就是食人者的真实故事。
后来,这故事慢慢传开了,这岛也就成了“吃人岛”,也因此岛上看管很严,巡查没有一定规律。来来去去的巡查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从相反的方向过来。既说,这里的监狱至今己有八十年来的历史了,从有监狱以来,还没有人逃走过,你们去了后就知道了。好了,朋友们,我们就要进入太平洋了,我得去工作了……”
破船继续向东驶去。在海上行驶了两天两夜,穿过了我们所要到达的东帝汶岛,让我们思绪万千。目的地就在眼前,而我们却在军警的武装押送下来到这里,这也许就是洋鬼子们说的“这是上帝的安排,欲速则不达,欲念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