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画面定格在屏幕上,又将电梯里的微笑画面放在一起分析,他不就是在赤裸裸地嘲笑我们?
我愤然而起去找秦所,将情况说明。秦所让我镇定,不要自乱阵脚,这厮硕士学历,智商极高,既然敢公然挑衅警察,想来是对自己的行为十分自信,确认不会追查到他。
我们没有切实证据,就不能轻举妄动。
越是找不到证据,我越是着急,警察不能仅凭画面抓人,可证据从何而来?
我按下心中的愤怒,继续查看监控,发现那天张家老头儿也回了一次老宅,只是时间很短,只有二十几分钟。
监控视频播放到案发时间,我刻意将速度调为0.5倍,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当进度条走到凌晨2点32分,我突然看到胡同口的地面上有个影子飘忽而过。我将那个画面反复看了十几遍,可以确认在那个时间点,确实有东西从高处滑过,只是影子一闪,速度极快,很难看清是什么东西。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东西是从商品楼六层滑翔而过,如果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或许能弄清是何物。
想到这里,我又回到了上坊,顺着楼梯一直走到商品房六层,毫无发现。
老旧的商品房没有楼梯直通楼顶,上面虽然留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检修口,但是灰尘遍布,旁边挂着一张蜘蛛网,完整无缺,不像有人经过。
郁闷之际,六层有个居民突然开了门,从屋里出来一个大爷,他见我穿着警服,先是一愣,随即指着楼顶抱怨:“这楼房顶上漏水,每年夏天都要花钱做防水,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住着真是不顺心。”
我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态,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飘忽的影子究竟是什么,是从哪里飘出来的。
我问大爷:“这几天有没有人上过楼顶?”
大爷摇着头,说:“只有事先申请,才能到社区拿楼顶检修口的钥匙,而且得是正规理由,例如漏水。前天夜里,楼顶似乎有动静,但也只是发出一声异响,后来又安静了。”
“是不是夜里两点多?”
大爷点点头,说:“是啊,那时候垃圾清运车还在工作呢。”
紧接着,他又想向我抱怨清运车扰民的事情,我连忙跑下楼,直奔社区。
期间,我给秦所打了电话,告知他我大概已经猜到那个飘忽的影子从何而来。
如果大爷所说不错,楼顶必然留着证据。
秦所叮嘱我小心行事,有什么情况尽快汇报。
我拿到社区工作人员送来的钥匙后,又借来一个木梯,打开检修口爬到楼顶时,天色已经漆黑。
我将手机闪光灯打开,大致看了一眼楼顶,大爷所说不错,不少地方都有积水的痕迹。楼顶很混乱,到处都是防水材料遗留的残渣,我顺着边角瞅了一番,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红绿彩带盖着的东西,形状如球。
我没在意,走上前去就扒开了那些裹着的彩带,里面的东西刚露出来,我就被吓得跌坐在地,那一瞬间,感觉整个身体的毛孔全都打开了,鸡皮疙瘩蹭蹭地往上冒!
竟是个“人头”!
不仅是个“人头”,还是个面目狰狞,眼珠迸出的吊死鬼“人头”!
我稳定心神,用手将那些彩带扯去,只保留一个通圆雪白的头颅,摸了摸表面,十分光滑,重量很轻,几乎不到一公斤。
我将上衣脱了,把头颅包裹里面,随即关上检修口,还叮嘱六楼的大爷不要让任何人上楼顶。
回到所里,我便将头颅拿到检验科,同事说这只是普通的人体模型中的一类,主要成分是石膏粉和树脂,而且整个头颅上没有指纹,无法作为定罪物证。
我问他为何这个模型如此狰狞。
他回答说大概就是为了吓人。
我无言以对,又问能不能查到生产这种模型的厂家。
他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什么尖端科技,很多医院和诊所都能根据患者的特定条件制造出特定规格的仿生骨骼,虽然费用贵了些,但也不算难事。
我听完隐约想起什么。
“市内很多拥有3D打印机的厂家都能制造出这个东西。”同事补充道。
什么?3D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