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恶人硬碰硬,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偏偏此时的乌戈脑袋充血,不该来什么就来什么,伸手摁压在严昱珩手上的创口上。
严昱珩抽气,啧一声松开手,莫名地笑了:“你倒是厉害。”
乌戈揉着下巴,毫不谦虚:“一般吧。”
厨房的门被推开,山子吵吵嚷嚷地端着一个盘子出来,态度一点都不和善:“你们两个去洗手准备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和上一次没什么差别,严昱珩闷头吃饭,山子想说话又不能说话,憋得两颊通红,跟要爆炸的番茄似的。
乌戈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权当没看见,安静地吃着饭,山子人看着不出彩,倒是烧得一手好菜。
最终,山子还是没忍住,把筷子往桌面上狠狠地一撂,蹭地站起来,桌子因为这些大动作晃得厉害:“你们两个人怎么能吃得下去,一个交警不好好上班贴罚单去,天天往我们租车行里跑,这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人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都受伤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山子没绷住,干咳了起来,伸手招呼严昱珩给他递水,严昱珩眼皮都没抬一下喝了口汤,起身叫上乌戈:“和我上楼。”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山子咳得更厉害,脸胀成了猪肝色,手胡乱地朝着桌子上摸,端起碗把一整碗汤喝了下去:“你……你们两个进展怎么这么快?”
严昱珩一个眼刀横过来:“吃完就收拾好出去干活。”
山子立马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怂样:“好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租车行的房子是改造的两层隔断简易房,楼下是吃饭和员工住宿使用,楼上是严昱珩的私人空间。
楼梯在外边,往常除了严昱珩不会有人上去。房间格局很大,装修却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零装修,衣服挂在简易的铁架上,角落里的沙发和床上也有不少衣服,唯独被子叠成了规整的豆腐块。
乌戈想到了他的过去,应该是牢里留下的习惯。
严昱珩把沙发上的衣服拎起来堆在床尾,指着沙发上让她坐下,放眼望去整个房间确实只剩下这么一块地方能坐人。
坐下来之后,严昱珩一点都不耽误时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老款的半智能手机递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有一段录音,我想让你听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乌戈接过手机,握在手上打量着,机型是12年左右的触屏款,边角都被磨得掉漆了,屏幕也是老款的单层的塑料式的膜,这种“老古董”手机在现在估计找不到适配的零件了。
屏幕锁是手势锁,严昱珩伸手过来灵活地在上面划出一个Y字,进入了主页面,屏保竟然是一张男女站在风景区前留下的合照。
像素不高,但仍旧能看出男人就是严昱珩,和现在的他并不同,照片上的严昱珩意气风发,头发是前几年流行的男士中长发,而现在他的头发是利落的寸头,一双眼睛锐利冷情。站在他身侧的女人模样看着也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个子很娇小,长相甜美,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乌戈像窥探到了严昱珩的秘密似的,目光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没想到严昱珩也曾这样笑过,可那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走上了杀人的路?
严昱珩这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之处,也没有专门要为她解释这照片的意思,点开屏幕上的录音软件:“你听最新的那一条。”
最新的一条录音是以日期命名的:20120309。
点开录音后先是一阵很嘈杂背景音,她没听出有什么异常,刚要开口问他要她听什么,突然出现不一样的声音,是男人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向严昱珩,只见严昱珩皱眉似乎也在认真地听着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