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乌戈是想哭的。
严昱珩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在她面前,他身前是危险重重,他身后是阳光肆虐,低下头看见攥着她手掌的那只手,满是条状的血痕,不止手背,手臂上也是。
玉米地的两个男人跑了出来,一个高胖,一个矮瘦,面目皆是凶神恶煞,他们磨刀霍霍,却被眼前多出来的男人惊吓住了脚,转身想要折回玉米地,已经来不及了。
严昱珩上前两步,整个人跳起来,一个横踢腿踢在了高胖男人的头上,高胖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站了一秒,大喊一声:“老子会怕你?”
乌戈刚起了不妙的想法,高胖男人身形一晃,直直地扑向地面,矮瘦男人脸色顿时大变,根本不管伙伴的安慰,看准时间“噌”地冲进玉米地。
那里是他们的主场,如鱼得水应变自如。
当然,那是没有遇到强敌的情况下,严昱珩的速度不比矮瘦男人差,几步冲进去,不费吹飞之力提起了对方的衣领。
乌戈只看见玉米地像是遭受了龙卷风袭击般,猛烈地摇摆着,接着是矮瘦男人的惨叫声。严昱珩像拎着小鸡崽似的把矮瘦男人拽了出来。
高胖的男人刚有几分清醒,挣扎着要起身,被矮瘦男人那么一砸,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好汉饶命,大家都是道上混口饭吃,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放我一马,明天兄弟有困难,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严昱珩一拳打在谈条件的矮瘦男人脸上,又甩了甩拳头:“脑袋像石头一样硬,吓人靠的是脑袋?”
“都是误会,我们没杀人,是那家的男人害我兄弟折了,我们为了报仇才抓了那三口人。”
“人呢?”
“被我们绑在乡里的粮库。”
严昱珩看向她,眉头轻挑,好像在说“听见了吗,人都没事”,乌戈的心又一次落下,短短的半个小时,心脏经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动荡,此刻才真的落地,脚上一软,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高胖的男人又醒了过来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谁敢造次,不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
严昱珩伸手朝着他脑门轻轻一推,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两个男人挣扎地拧在一起。
警笛声从远至近,乌戈呆滞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警车从不算平坦的土路开进来,她一眼就看见驾驶座的陈意农和副驾驶的老勇,车停在他们近前。
老勇从车上下来立马冲到路边,捂着胸口干呕着,陈意农则走过来,看一眼地上趴着两个男人,又看向乌戈和严昱珩,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乌戈。
“怎么没等我就过来了?”
乌戈抽出两张纸巾,一张塞到严昱珩手上,一张盖在自己脸上:“我不知道还有盗窃犯参与进来。”
老勇吐完了,边捶胸口边抱怨地看着乌戈:“幸好你没有事,陈队的车都要开到天上了,可算从五菱区赶过来了。”
乌戈擦掉脸上的血迹:“我没什么事,是他们两个把一家三口掳走了,垃圾箱里发现的死者是他们盗窃团伙中的一员。”
老勇听得神乎其神地,刑警队早就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对外保密,去五菱区调查的也正是这件事,怀疑乌戈会怎么知道这件事。
不过眼前重要的是地上的俩货,又指着她:“你俩做的?”
严昱珩攥着沾满血的纸巾:“是我。”
老勇侧目看向一言不发的陈意农,干咳两声清嗓子:“你们和他们一样都要去局里,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
老勇把两个男人拷在一起,推进后排座,自己则坐进驾驶座。
乌戈摸了摸鼻梁:“我和他的车在国道上,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陈意农多看她一眼,只是摇了摇头:“一会儿局里见。其他同事赶过来了,找到那一家三口我会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