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到小区,路上仍旧没有看到严昱珩的踪迹,走时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什么陋习?
走到三楼时,脚步停顿下来,注视着那道门,思绪渐远,蓦地头顶传来的脚步声,身形一阵,似有感应般着急地奔着楼梯跑上去,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家门口,背脊倚着墙面,手指节烟的严昱珩。
乌戈说不上来什么滋味,眼睛蓦地有点湿润,那点委屈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梗着脖子质问他:“是你推我的对吗,你既然想看现场,你怎么不自己进去看,是不是看到警察怕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好巧不巧地话音刚落,的声控灯就灭了,无人又黑漆的楼道里她看不见严昱珩的表情,唯能听见他的呼吸一点点地慢下去,以及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说的话都没有相信,总被劝说为“想太多了”“你可能听错了”,可她明明听到那个声音,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她?
好一会儿,就在乌戈以为严昱珩不会开口时,他鼻息间低哼,开了口:“是,我怕警察。”
随着声音响起,声控灯重新恢复工作,光亮之下,她看清了严昱珩脸上的表情,带着疲惫和无奈的笑。
一时间,她晃了神,也慌了心,没想到他竟没有因她的气话恼怒,也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情。
“你……”
严昱珩打断她的话:“这场交易是因你而起的,你若不想继续,我不会强迫你,你想好了再联系我。”
乌戈哑口无言,知道不该就这样放严昱珩走,但是却不知道如何留得住他。
他很是失望地注视着她,最后摇了摇头:“但你要知道,乌戈,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反悔的机会,你再来找我,就别想着我再放你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楼道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乌戈忽然觉得无力,手脚都抖成筛子似的,顺着楼梯的扶手蹲了下去,好半晌才恢复气力。
当天晚上,胡同抛尸案上了新闻,镜头对准打了马赛克的尸体,对这次恶劣的杀人抛尸事件进行大篇幅地陈述,结尾期望警方快速破案还水原市太平。
乌戈烦躁地关掉电视,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他们这幢楼每户人家都能听见有细微的动静,唯独楼下安静得不像话。
她觉得再继续感受这静谧,人会跟着一起发疯,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放音乐,一首接一首地放着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亮。
楼道里传出凌乱的脚步声,脑袋里好似有什么在用力拉锯似的胀痛,起身摸过手机摁了两下还是黑屏,才意识到可能是没电了。
充电的过程中去卫生间洗澡,吹风机运转的时候,隐约地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也不顾头发还半湿着就跑了出去。
电话又是刘焱打过来了,他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事儿多嘴碎。手机一接起来就听见他再度火急火燎地招呼着:“五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快点来单位,出了点情况!”
“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总之你快点过来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他们?还有谁?
开车到单位,从车上下来就已经意识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阵仗不比前天的小,几辆警车停在正门口,把内勤这边的路堵得严严实实,几辆车里她一眼就认出了陈意农的车。
疑惑更甚,陈意农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调查抛尸案,怎么会来交警大队?
等人进了办公室,一路上大家都在疯狂地用眼神和她示意着什么,直到看见面如铁灰的焦队正在和陈意农以及卢俊说话,内容竟然是关于她为什么会去找刘栓家。
焦队耐心地替她说明可能是有工作上的需要。
卢俊依依不饶,逼得焦队语气连带着不善。
按理说,焦队的职位要比两个人都高些,可耐不住卢俊那人生性高傲,和人说话时气势上莫名地高人一等,和外表温润的陈意农完全不同。
乌戈听出一二,还是没搞清楚他们口中的刘栓是谁。
她一走进去,卢俊眼尖率先看到了她,毫不客气地指名道姓地召唤:“乌戈是吧,你说说昨天下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嫌疑人刘栓家中,你和刘栓是什么关系?”
陈意农走过来把卢俊扯到一边:“你说话客气点,不是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