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笑嘻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德就是酒驾,我们公司的车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懂做我们这行的规矩,这种事故车辆留不得,不然还会出事的,我们公司损失一辆公交的钱不要紧,可不能让无辜的市民去承担这份危险,不是吗?”
这他妈……什么缜密的逻辑?
乌戈没忍住默默地爆了粗口,吊车的司机完全听令于刘野的指挥,乌戈见情势刻不容缓,越发觉得是公交车公司这方的人心虚,急于毁灭证据,把锅甩给赵德。
吊车的铁斗又要压下来,乌戈制止不及,连忙上了自己的车,脚踩油门冲上去,直抵公交车,刘野被吓了一跳,连跑带跳地向后撤出一米远,举着喇叭喊:“你是不是疯了!?”
在距离公交车车身一公分的位置,踩下刹车,车身一颤停了下来。
乌戈再次从车上跳下来,踩在自己的车顶盖上,踩着公交车碎裂的车窗,用力地攀上公交车的顶盖,昂头朝着吊车喊:“你要砸就砸吧。”
好好的道理说不通,那她就只能以流氓的方式回击了。果然,吊车停了下来,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半边身体出来,朝着刘野喊:“到底搞不搞了,我还要吃饭呢。”
刘野没法子继续朝着乌戈喊:“警察同志,有话下来好好说,你这样子很危险。”
乌戈掏出手机重新打给陈意农,仍旧占线。眼下根本不是她一人之力就能拦得住的场面。目前来看最合适的人选——
严昱珩和山子从面包车上下来,山子甩了下肩膀,手指揩在鼻头上,做尽了帅气的动作,严昱珩冷着脸走在一旁,都没有抬眼多看她一眼。
刘野多少知道点严昱珩的名号,见他人来了,稍微避让些许,狗腿子的架势又上来:“珩哥,你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来看车?”
严昱珩瞥了刘野一眼,指着公交车:“这车是你的?”
刘野见事态不妙,只身挡在车前:“别介啊,这车要报废了,你拿回去没用,这车厂有的是还能改装的,要么我托兄弟帮你联系联系其他车?”
“把吊车移走。”
刘野扒在车窗上,招呼吊车的司机:“抓紧动手!”
话音刚落,下一秒,刘野刚转过头,想和严昱珩说话,结果话没等说出口,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一晃而过,耳侧响起炸裂般的“砰”响,余光扫过去,只看见青筋鼓起的手腕。
刘野的双腿一软,莫名地感觉那一拳打的不是车壁,是自己的脸上。双手贴在后背撑在车身上,讪笑着:“珩哥,这是怎么了?”
“下一拳就在这。”严昱珩把带有血渍的拳头抵在刘野的脸上,那头山子已经手脚麻利地跑到吊车下,三两下利落地爬上去,把吊车司机赶了下去。
吊车的司机本就进退两难,明知来者不善,更不可能硬碰硬,掏出手机站在一旁边看热闹边玩手机,最好顺势能卖个人情才好。
大势已去,刘野哪里还坚持得下去,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往后撤:“不就是辆公交车,你说这又是交警撒泼的, 又是珩哥你亲自出面的,至于吗,你们想要就给你们吧。”
吃硬不吃软的东西。
乌戈从车上跳下来,从口袋里把手套掏出来进到公交车。本就发生过事故,又经过拖车,垃圾洒了一地,从车头到车尾垃圾都捡起来装袋,却没能从中找到藿香正气水的包装壳。
严昱珩一上车就仿佛见到了垃圾小妹,身上脸上都灰腾腾的,手上拎着垃圾袋,还时不时地在里面翻找着。
“饿了?”
乌戈回头看严昱珩也跟着上了车,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没有。”
“那蹲这翻什么吃的。”
“我……”乌戈被顶得没说出话来,索性把袋子往地上一甩:“谢谢!”
“你这道谢的法子,真让我大开眼界,到头来被你摆了一道又一道。”严昱珩踢了一脚地上团成一团的废报纸,乌戈嫌恶地瞪他一眼把纸丢进袋子里,捏紧袋口下车。
是时候结束了,不管公交车公司到底存不存在说谎的行为,赵德的话都无法成立,每一项证据都在证明着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