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画面有所变动，虽然还有些抖动，但确实看清了垃圾场内的概况，画面内能看见两米高的垃圾山，不见刘野和公交车的踪迹。
卢俊坐直身体，凑近监控的大屏幕盯着看，开始指挥：“左右动一动。”
“收到。”画面向左仍旧是大片的垃圾山，还是不见公交车。
“右边。”
“好。”
画面颤了颤，看起来是在调整方向，卢俊身体前倾凑到监控前，期待着即将揭露公交车公司的真面目，可手机终于转向右侧时，乌戈吸了口气，卢俊更是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
“咚”地一声响，小良也听得真切，隔着耳麦传出来声音：“怎么样，卢队，是不是看到公交车了？”
“收队。”
“啊？怎么突然收队，不是要找公交车吗？我们都跟到这……”小良的话还没说完。
只见，镜头里刘野那张戏谑的脸，更靠近手机的摄像头，露出嘴巴，发出幽幽的声音：“怎么，警官们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竟然连我来这里，都要陪着一起？”
画面突然黑了下，只能听见小良发颤的声音：“刘野，你要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警官，我就是怕你拿不稳手机才帮你的，别激动，现在还你就是了。”刘野的声音贱兮兮地，“不过你们跟着我到这干什么，我来这是想帮我七舅老爷考察一下垃圾场的合作项目，难道你们也要合作吗？”
监控画面被迫中断，卢俊又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暴露了，刘野在耍我们！”
陈意农皱眉：“他没有这么聪明，不应该识破我们的计划。”
“不应该不应该，现在你说应不应该，放跑了刘野，还没找到公交车，媒体天天盯着我们，上头等着结果呢，你自己去交代吧。”
“你……”
卢俊气愤地直接甩手走了，陈意农脸色难看地盯着黑掉的监控显示屏，腮绷得很紧：“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乌戈回想着从进到屋子，开始看监控时所发生的事，老勇的车始终和刘野的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没有明显露出马脚的地方。
忽然，有什么想法窜进脑海中，她快速地捕捉到了信号：“能不能把刚刚的监控画面重新播一遍，我想听一下里面的声音。”
陈意农见乌戈的模样，心知这件事还有扭转的机会，连忙拉开椅子坐在电脑前，手指敲在上面把刚刚的画面调出来。
乌戈戴着耳麦，从头开始重放了一遍，这一次她没有关注画面，而去听其中的声音，在小良说打电话的时候，闭上眼睛努力地捕捉声音，身体渐渐地进入虚空，恍若坐在了刘野的车上，他在打电话，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能听到刘野的声音：“什么，有人会跟着我？”
“好好好，那我就随便找个地方留他们一圈。”
“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老板，你和梁总多说说我的好话，我也想发发财。”
“我逾越了，老板，饲料厂那边尽快销毁车辆，免得夜长梦多。”
乌戈看着刘野挂断电话，视线落在后视镜上，对上了刘野发狠的眼，猛吸口气，将自己从声音中抽离，摘掉耳机甩在桌子上：“公交车在饲料厂！”
陈意农脸色一变，半弓着身体把电脑的键盘拽过来，把水原市的地图搜出来，水原市的饲料厂仅有一家，他立马联系老勇前往饲料厂，一句话没留就跑出了监控室。
偌大的监控室只留下乌戈一人，她捂着耳朵皱眉，久久无法从最后的眼神中抽回神，自从在租车行听过那段录音后，她发现自己的听力不再局限于声音上，但凡注意力高度集中时，就会置身于呻吟的场景之中，仿佛亲身经历一般，情绪很轻易地被左右。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有点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