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残留着湿漉的气息,温度回升,粘腻的热度往身上扑,身体像从蒸汽房捞出来一样。
刘焱冷静地挂断电话后,隔着安全防护栏努力地往屋子里看,视线落在了客厅里悬在半空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吸口气站在乌戈旁边:“乌戈,你看到了吗?”
客厅里的门梁上悬挂着一个身影,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看清楚身形是一个女人,头垂着,披散开的头发都垂了下来,伴随着穿堂风的吹动,身体如同风铃般摇摆,摩擦着门梁。
警笛声开进小区,不少人听了动静都出来凑热闹,单元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几个老阿姨往前凑:“怎么回事,怎么警察都来了,车子的事不是解决了吗?”
“是啊,又堵在这里,莫不是发生大事了?”
刘焱怕这些阿姨看见了尸体被吓到,拔高自己完全地遮在窗户前,而乌戈则挡在楼道的门口,只出不许进。
陈意农和老勇拨开人群进来,冲着她点了点头,陈意农神情有些疲惫,出租车杀人案过去一周时间,听说刑警队发生了不少变化,局里虽然没说什么批评的话,但大案要案却都交给了卢俊,他只能负责一些小案子。
这对一个处于上升期的职场年轻人来说,十分致命。
现场勘查人员和小尹拎着箱子往楼道里走,一行人都堵在了门口,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两边的窗户虽然开着,但装了防盗圈,人是没可能进去的。
老勇检查过后,直接用工具撬门而入,乌戈她们站在门口等待,透过声音能请见相机拍照的声音,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女人被放了下来,小尹蹲在客厅给尸体做初步检查。
老勇叉着腰:“这房间里里面面严严实实的,这女人是自杀无疑了。”
“什么,自杀?不可能,小梅不可能自杀的,她要是自杀了小俊怎么办?”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几个人往上一看,半截楼梯那站着一个中年阿姨,抱着臂说话,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老勇怕事情声张开,影响不好,连忙跑上楼梯,站在阿姨旁边:“阿姨,你知道内情吗,咱们可以慢慢说,咱们声音太大,容易扰了别人休息。”
“就站在这里说,有什么见不得人,我和你说,小梅要是死了,绝对是被人杀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能不确定吗,小俊那么乖巧的孩子,当妈的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抛下吗?”
小尹从屋子里走出来,叫上陈意农:“陈队,可以进来了。”
客厅的风扇还开着,风是热的,并没有觉得凉快,反而越发的让人烦躁。这家的女主人叫韩梅梅,今年三十六岁,听邻居的意思是有个七岁的儿子叫韩俊。
屋里屋外看过了,韩俊不在。
客厅的门梁上还挂着绳子,对应的地上是倒掉的板凳,韩梅梅被放下来,躺在尸袋上,面颊露出来,肿胀淤青,舌尖吐出,嘴角有泡沫性液体,脖颈处有深深的勒沟,身上穿着上下分体的睡衣。
如果是自杀的话,未免来得太突然,若是她杀的话,证明她对凶手并没有过多的防备。
小尹把手写的报告书拿起来,和陈意农说话:“不是自杀,脖子上有两道泪痕,一道偏细,一道很粗,就是门梁上的根麻绳。两道勒痕距离很近,其实大部分已经被遮盖住了,但是这边露出了破绽。”
小尹撩开尸体的头发,露出侧脖颈,在粗勒痕之下,余下一道很短的细细的勒痕,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这道粗的勒痕很整齐,皮肤只有轻微的表皮摩擦,证明在溢死的过程里,死者并没有挣扎,但这道浅的不同,勒沟边缘非常不整齐,证明死者喉咙在受到压迫的时候,激烈的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