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小俊的病房门口有辅警守着,夜深人静时刻,辅警坐在椅子上抱着臂小憩,走廊里有细微的脚步声,来者短暂的停留后,趁无人发现,悄悄地推开病房的门侧身进到病房。
小俊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仪器发出“滴滴”声,来者慌张地看过四周,才缓缓地走到病床边,想也不想地从腰上抽下一条绳子,吸口气似是下了狠心,朝着小俊的脖子勒去。
下一秒,病房的灯突然亮起,白炽灯的光刺得来者遮挡住眼睛,顾不上太多就要逃走,病房门在来者面前拉开,老勇两眼一瞪,难以置信地望着闯入者:“怎么是你?”
来者登时捂住脸,却什么都来不及了,老勇上前制住了来者,乌戈一直坐在隔壁的空病房里,从来人到动手,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仍是一惊:“小柔,怎么是你?”
小柔使劲挣扎,朝着老勇的手臂咬了一口,冲向病房门口,乌戈没有防备,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反手还是拽住了小柔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杀韩梅梅,还想要杀了小俊?!”
这回,小柔直接坐在地上,喊叫起来,声音尖锐且悲怆:“为什么?你们这群人又知道什么啊,你们什么都不懂。”
小柔的母亲也申请了社区的救助金,小柔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上有一个瘫痪的哥哥,母亲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又换了肝癌无法继续工作,小柔学历不高,凭着一己之力,既不能帮助哥哥,也不能给母亲看病,这一次大家投票推荐,她家的情况远不能列入首选,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了韩梅梅,想着她让社区里的人把票投给韩梅梅,到时候先借给她十万块钱。谁知韩梅梅那天脾气特别不好,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她想也没想,就用裙子上的布腰带勒晕了韩梅梅,她也不知道人死没死,太害怕就伪装成了自杀。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当时小俊在卫生间,目睹了全过程,结果趁她不备跑出去了,小柔躲在韩梅梅家附近等着抓住小俊,没成想廖庆秋倒是先扑了进来,她用砖头敲晕了廖庆秋,想到了嫁祸的妙计。
“当时若是让你遇上小俊,你也打算直接杀掉他吗?”
小柔直摇头:“我没想过害人,都是生活逼的,我没有办法,才走到这一步的。”
乌戈不留情面的戳穿:“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杀人就是杀人,困难从来就不是杀戮的原罪。”
小柔愣了一秒,随即朝着老勇伸出双手:“抓我吧,我作恶太多,无话可说。”
廖庆秋人没事,被小柔藏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嘴里塞着一块毛巾,手脚捆得结结实实,因为失血过多,也没能过多的挣扎。
山子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攥着廖庆秋的手,一直说话:“大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廖庆秋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眼,眼圈跟着湿润,开口:“你个狗东西,别让我看见你!”
山子嗷嗷直哭:“是我大哥,没错了!”
案子告破,老勇留在医院看守小俊,陈意农的车留在医院,只能搭乌戈的车回刑警,这几天大家都没有睡过完整的觉,千防万防,在外面搜索个遍,却没想过凶手竟然一直在他们身边,了解他们每一次动态。
陈意农放在整理台的电话响起,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局长”二字,他扫了一眼,没有接。
氛围有一丝微妙,电话再次响起,乌戈目光刻意移到一旁,陈意农没办法,还是接了起来,听筒漏音,她能听见局长的怒声:“你现在的办案效率到底怎么回事,凶手就在你旁边你居然不知道,还敢拿个孩子当试验,这事传出去,你这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
“我知道了。”
陈意农挂断电话,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隔了几秒单手揉着额头:“这案子是我失误,如果小俊真的出事了,后果谁都承担不了。”
“你准备得很充足,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这场引蛇出洞的法子,是因为严昱珩的那句话,他当时并不是不想告诉她真相,而是他也无法断定到底谁是真凶,社区里有太多人参与到这场案子里,每个人都有嫌疑,下套让凶手自己钻进来,再好不过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