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调查梁瑾,一边要确认梁浩的动静,他们人手不够,下班后老周直接和刘焱赶到医院。
老周义气十足:“五哥,你尽管是做别的事,这边交给我和刘焱就行。”
这让乌戈有点不好意思,老周是出了名的顾家男人,她来队里就听人说,老周算半个“妻管严”,另半个是“爱宝男”,每天准时上下班,就为了回家陪老婆孩子,鲜少为了工作加班加点,反倒是今年一反平常,总是单位最早来的,也很晚才下班。
而现在又因为她的事情跑来医院,心里多少愧对老周。
老周是明白事理的人,反过来安慰她:“现在你的事最重要,你什么都不用想,尽管去调查吧。”
从医院出来后,乌戈看准了时间,距离八点只剩下十几分钟,从这里开车过去需要二十分钟,她很怕时间来不及,等他们赶过去,现场又被收拾干净。
严昱珩看出乌戈的焦虑,想也不想地坐到副驾驶上,一路紧着黄灯加速,乌戈的心思不在车上,也不像以往一样批评他。
手上紧紧地攥着手机,踌躇了好一阵,不知道要不要打给陈意农。说到底,陈意农压根不相信五年前的真凶在逃,任凭谁都很难相信吧。
如果不是因为严昱珩亲自和连环凶手确认,如果不是因为她还记得那通电话里表链的声音,那么,不管是五年后的今天,还是十年后的未来,凶手会一直逍遥法外。
电话最终还没有拨过去,车停在了酒吧后的胡同里,乌戈看眼时间,十五分钟就到了,她无法确定严昱珩中间有没有闯红灯,急匆匆地跳下车,没等冲进酒吧就被严昱珩拉住。
“先不要急,我觉得有几点可疑之处。”
“现在不是可疑的时候,如果我们迟了,会有新的牺牲者。”
严昱珩话到嘴边,没法再说下去,干脆放任着她往里跑,反正真的惹出了麻烦,也还有他兜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乌戈直接和柜台选了一号包厢对面的二号包厢,柜台大概是知道客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也恰好二号包厢空着,直接给他们开了。
拿到牌卡后,她一秒钟都不想耽搁,直奔着二号包厢,结果在半截遇上三个人,酒吧工作人员扶着两个醉醺醺地男人往外走,男人不乐意直嚷嚷:“我还要喝,我还没喝够呢。”
工作人员朝着他们微微地点头:“这次没喝好,下次你直接和柜台提你的名字,我们送你两个钟。”
“说好了,可别到时候反悔啊。”
错身过去,乌戈马不停蹄地进到二号包厢,等严昱珩进来后才将门锁好,隔着两道门加一条两人宽的走廊,她能清晰地听到对面包厢里的声音,空调在运作,没有播放任何曲目,没有人在的痕迹。
此时的梁浩应该已经在地下室了。
乌戈重新调整呼吸,感受着脚下方地下室的动静,有钢琴曲的声音,动静很大, 掩盖住了很多声音,难免有些掩耳盗铃。
严昱珩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整个包厢里唯独她一个人呼吸深重,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分钟,她还没能听出什么,耐心渐渐消失。
下一刻,隐隐地有了细微的动静,像是器件敲打桌子的声音,“铛铛铛”地顿声,这个声音很熟悉,她绝对听到过,很像是刀柄磕在菜板上的声音。
梁浩手里拿着刀,那下一步呢?
那声音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很快就有了其他的声音,也是多年以来,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表链!
伴随着手表主人的动作,表链一下一下地撞击在一起,她猛地抽直身体,招呼都没打,直接开锁拽门出去,对面的门也上了锁,她连拧两下都没有拧开,就用身体去撞。
身后的严昱珩赶过来把她推开,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踹在门上,门摇摇欲坠地开了,乌戈冲进包厢,里面果然没有人,墙壁画有细微的变化,她推开墙面侧身走进狭窄的台阶通道,地下室近在眼前。
没有听错的话,那是刀子入肉的声音,梁浩在杀人!
地下室厚重的大门近在眼前,那扇圆窗像黑洞洞的眼一样瞪着她,声音还在继续,因为距离的接近,她听得更加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