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父亲叹道:“老程家当年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咱家世世代代都是经商出身,直到你爷爷那辈才算是跟商彻底无缘了。”
程潇问道:“以往从来没听您提起过,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些了?”
父亲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感叹一下,你爷爷当初是附近有名家境殷实,但他却志不在经商,总是想着能够投军报国,只不过你太爷爷一直不同意,才因此最终蹉跎了岁月,后来他把想当兵的遗憾都放在了我身上。直到去世前还一直叮嘱着我。”
父亲举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但我这个脾气跟你爷爷差不多,不愿意逆来顺受,后来仗着家中余蕴充足四处结交了不少朋友,当年我最厉害那阵,整个蓉城谁没听过我的名字?无论是比财力还是比什么,我谁也没怕过!”
他得意的笑了一下:“当年蓉城第一个开公司的就是我,每天过我手的资金数都数不过来,连你爷爷都以为我要重现程家当年的荣光了!”
程潇疑惑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年少轻狂,败光了家里最后的一点底蕴,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不然你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只要跟你爹混,钱就少不了你的。真是愁啊。”
程潇眼前一黑,一口水差点喷了出去,感情父亲你败光了家产还这么自豪,真是没法说了。
你儿子不说别的,今天才刚刚二十六岁,但是有车有房有存款,这不比您优秀多了?何况你愁的是这些本来就没有的东西,我愁的却是怎么给你们配药。能治疗你们顽固恶疾的副药必须要自己亲手配出来才行。
父亲的老战友姓段,一路上听着父亲不断地叨咕老段老段,一看就是两个人关系特别好的那种。老段住在锦华公馆,这里距离市中心的CBD并不远,跟程潇的祥云水榭刚好属于一静一动,环境一般,但是生活便利程度和交通情况那可就比祥云水榭高的多了。
老段是一个年纪与父亲相反的大叔,但是剑眉星目,双眼锐利的犹如鹰隼,在家里走路硬是走出了在战场上的感觉,端的是龙行虎步。他此刻正在家里忙东忙西,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老段的女儿身姿优雅,本来在一楼大厅里练习着钢琴,此时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爹爹,怎么了?”
老段停下了脚步,回应道:“琪琪,过来帮帮我,我一个老战友,老兄弟要过来!”
名叫琪琪的女孩一脸疑惑,平时什么领导来家里自己没见过?父亲何时有过今天这个状态?忙问道:“什么战友让你这么重视?”
老段拉下了脸:“你这丫头,分不清好坏,当初要不是我这个战友,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没了,你自己说,对待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我这个样子?我老段平时对谁这么重视过?”
琪琪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老段说道:“当年在前线,枪炮不长眼睛,我们连是刺刀连,当时听见冲锋号后全连都不管不顾的向前冲,敌人的火力点隐蔽的很好,很多战友没有注意就倒了下去。”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那段峥嵘岁月,接着说道:“老程当时是我的班长,他带我们冲过去的时候脱离了阵型,我本来以为他是个逃兵,没想到人家自己去端火力点去了。”
“当时我十分佩服!那种东西对与我们步兵连来讲就像噩梦一样,但是老程不管不顾,拿着手雷拔除了一个又一个的火力点,全连的官兵都在为他喝彩,我们班为了跟上他的脚步纷纷向前冲去。”
琪琪也听得入迷,问道:“然后呢?”
老段哈哈大笑:“然后就是我们获得了胜利,但是有个伤兵装死,朝你爹射了一枪,只是这一枪没打到我,打到你程叔身上了。”
琪琪睁大了双眼,眼中也开始对即将到来的程叔充满期待。这样的英雄好汉保家卫国的军人,无论是谁都会充满敬重。
老段大吼一声;“老婆!菜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