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不说什么,太后娘娘或许会看在奉恩的份儿上,顶多申斥自己几句。
可现在她开口说了要让瑞姑姑罚自己,就是在告诉太后,她对此十分生气。
那么瑞姑姑一定会重罚,甚至赶她离开太后娘娘的宫殿,好警告其他宫人,对郡主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忤逆和伤害。
小宫女瞪大了慌乱的眼眸,膝盖一软就要求饶:“郡主,奴婢只是……”
知意笑了笑,一把拽住她要跪下的姿势:“敢耍着本郡玩儿的,都得付出代价。”
太后身边的宫女,今儿敢帮着别人拿着太后的名义来骗她。
明儿就有可能帮着任何人,把太后装进算计里。
蠢。
坏。
在波云诡谲的宫中,都是大罪。
一个“滚”字,轻轻的,跟春风吹过一样。
小宫女仿佛被溺进了冰湖里,很害怕、很后悔,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金秋岁月里,桂树长的特别好。
花朵小小的,香却浓郁远溢,伴着晚风扑面,叫人几乎沉溺其中。
知意缓步进了小花园。
就看到奉恩站在桂树下直直看着自己。
一身莲青色连云锦曳地长袍,端庄清孤,面容皎洁,像是临水自照的一枝水仙,美丽的遥远而孤寂。
她没兴趣说话。
但是,她更没兴趣在这里看别人发痴。
静待了几息,耐心用完,走人。
奉恩用力抿了抿唇,似乎非常不喜她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你给我站住。”
知意看在她是太后身边大的,忍了忍:“有话就说,不要浪费我时间。”
奉恩走向她。
脚步很轻、很轻,仿佛踩在云端上一样,若是闭目,怕是感觉不到她在靠近。
她拧眉看着知意,一声声的质问:“你回来干什么?好好待在你的嘉善关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回这里来?”
知意睇了她露出裙摆的绣鞋一眼,语调不咸不淡:“你管得、好像有点多。我要待在何处,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
奉恩忽然加快了脚步,牵动曳地裙福,银线暗纹扬起浮波似的涟漪,有尖锐的短芒:“你既有王爷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他时韫!”
缠她二大爷!
知意怀疑她可能脑子里长了毛:“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缠他了?”
奉恩的嫉恨在她嘴角留下深刻的纹路:“在卢州时,你明知道他也跟着储大人查案,你为什么还要掺合进去?明明就是你在故意接近他!”
知意看着她,淡淡吐出几个字,然后转身就要走:“你是真的有病!”
奉恩旋身拦在了她身前,不准她就这么离开:“三年!我等了他三年,原本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是你,你害我的等待全成了笑话!”
有刻意掩藏的气息在靠近。
知意微阖的了眼眸,感受了一下,似乎还不止一个人呢!
默了须臾,懒然道:“他好好儿的京中不待着,跑去平江任职就是告诉你了,你们之间没戏。自欺欺人,把自己留不住人心的责任推卸给别人。”
“苹萱,你可真够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