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有一场什么精彩要发生,倒不想一场喜酒吃下来十分清静顺利。
中间倒是有人想要学一学当初的贺兰文彦的招数,不过储家为着儿子的婚事能太太平平的,角角落落都给拨机灵的仆妇去盯着,没人能借着这人多眼杂的机会办成自己想办的事儿。
算计的也好,被算计的也好,化解了,并不代表没发生。
谁家父母都不愿意自家孩儿的喜气事儿上沾了这种晦气,少不得私下里要透一声过去。
动了歪心思的人,回家会不会被教训,那是他们的事儿。
而该防备的人,自己想办法防备,这般好运气可不是次次都有的。
知意反倒是有些失望,今次不算计,下次还是会算计。
还不如早早搞完了拉倒。
含庭瞧她失望的样子,浅弯了一下嘴角:“咱们明知他们有算计,而他们也确实有算计,小动作也有许多,但是一直拖着,无非就是在扰乱咱们的心思。甚至乎,那些能叫咱们察觉的小动作也都是障眼法而已。”
北方深秋的空气干涩,这种干涩真是一点都不比在嘉善关那种裹胁着黄沙的好多少。
知意的鼻子不太好,自己扎针扎了好几年,好转是好转了些,不过换季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难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听着像是感冒了似的:“该盯的还是要继续盯着,太多障眼法里头,总有些是真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席面且有的吃,就不知谁家的最热闹了。
含庭叫了热水进来,熟门熟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只青瓷瓶出来,倒了几滴淡青色的药水在水里泡着的帕子上,拧了递给她。
端着个热水盆子的仙仙拉着个小俏脸,垂着眼睇着含庭:“……”这人真把这人当家里了啊!
知意很顺手地接了帕子往鼻子上一捂,倚着隐几仰着面,混着药水的温热水气涌进了鼻腔,舒服多了。
忽然想起另一波人来,便问道:“乌桓的人走到哪儿了?”
含庭坐在她身侧,伸出胳膊让她靠着:“已经进了秽城地界,大约半个月左右也该到了。”
鼻子上捂着热帕子,知意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拿个靠枕不就行了,别凑我那么近!”
厚脸皮的某些人“哦”了一声,长臂一伸,捡了个靠枕来,说“抬一下”,然后趁她扬起脖子的时候把自己的胳膊塞过去,当了靠枕还乐得跟什么似的:“宗室之中又要人心惶惶了。乌桓粗蛮,草原苦寒,谁能愿意把女儿许嫁过去。”
而宗室之中少不得还有礼亲王府、赵素这等紧靠司马渊的门庭,他们又如何不晓得这时候就是皇帝杀鸡儆猴的时候,且他们也知道,被挑中的一定会是嫡出、是自己看重的女儿!
既然不舍得自己的嫡亲女儿,自然就要在别人家的女儿身上动心思了。
比如,看她不爽的人就有好多哦!
然后司马渊之流就能借着那些人的手来算计她啦!
反正他们只出主意,然后不着痕迹地伸个腿儿绊她一下,就算最后不成功也不干他们的事儿。
稳赚不赔的买卖,多好啊!
对他这种无语的行为,知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唉,又要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