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训了然了,就同官员家中蓄养家妓赠上峰是一个道理。
不过她不明白王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皱眉道:“王家要报复?看着刘家、李家的下场,他们都不怕的吗?”
知意的拇指慢慢磨砂着食指的指腹:“愤怒、羞恼是一种激烈的情绪,它会让人失去理智。越是骄傲得意的人,越是不能压抑。”
含庭眸色微沉,继续道:“司马渊、郑洛之流懂得隐忍,暗中一直在找我的软肋,以期将我一招致命。这些按兵不动的人才是最可怕的。然而并非人人都如他们一般城府极深。混迹官场数十年,王宏秀之流总觉得自己比咱们懂手段!”
静训虽知道她的本事,还是会担心。
可她还是深信她的周全和手腕,只轻轻地郑重地道:“知意,护着你自己,活着,活着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我们会努力、不成为你的拖累。我也不怕死,只要是对大计有利,我什么都不怕!”
知意笑了笑:“谁也不是拖累。我们不就是念着彼此才能活下来的么?”笑色掩盖了眼底的一汪冷冽寒潭,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鬓,“别胡思乱想,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我回来了,就没人能动你。高高兴兴地挺挺直你的背脊,当你的公主就好。”
静训毫不犹豫地说“信你”,旋即昂了昂头,冷哼道:“他们想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知意挑眉:“自然是不能给这种人得逞的。”
静训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王家的动作:“且不说王家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脱开,可一旦乐长韵动手,郑家不就被顶在前头了么?郑家、王家,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么?王家这是要干什么?”
含庭微微一笑,凝眸道:“王宏秀要做的,就是把郑家顶出来。因为他清楚,靠自己动不了知意。而郑家的实力,确实能与咱们硬碰硬一回的!”
静训冷笑:“司马渊如今手中能用、能信的人不多,还不能动他王宏秀!他这个算盘倒是打得好。到底这笔账账是不是这么算的,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知意轻笑一声:“睚眦必报啊……”
瞧她如此,静训心中仅存的一点点担忧也散了。
这出戏,从一开始就攥在了知意的手里,那些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到了吃饭的地方。
倒也巧了,竟是遇上了江于淳和司马灵。
只不过一个在楼梯上去左边的雅间,一个是楼梯上去右边的雅间,开着窗,便能遥遥相望了。
司马灵倒与这几个月见着的世家女大有不同,没有不屑、没有敌意,看到他们望过去,便微笑着颔首,仿佛只是寻常的面熟的交情。
人家有礼数,她自然也不能失礼于人,亦是颔首回礼。
“这个司马灵倒是蛮有意思的。”
赵静训对她的影响很深刻:“小时候宫中有宴,她很少来,即便来了也不与旁人凑在一处说话。她是京中富有才名的才女,反倒与这边的几个女子十分聊得来。也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有时见得溧阳她们受欺负,也会出面阻止训斥。”
“我与司马云镜成婚之初,她还未婚嫁。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突然上了门来,给了司马云镜一通软调子。我倒也因此清静了几日。”
知意扬眉“哦”了一声:“听上去,确实不同于赵初兰、司马兰兰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