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到底是当了十多年官的人了,有人指点,稍稍一思忖便茅塞顿开:“刘之菁,李晨沅!原来目标在我和江大人们身上!”
时韫怀疑过,可觉得不大可能:“若是江以恒和周侍郎当真因此被落罪,整个刑部就将彻底乱套。司马渊就有机会把自己人推上去。可两位大人不是他们,未必肯做这样的事!”
含庭不紧不慢道:“那两位大人的心腹呢?”
周侍郎愣了一下,深感认同:“郡主、说的是。谁也不敢保证,我们信得过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信。如今局势,谁的身边没有两个暗桩细作。”
今日的日头不错,多晒了一会儿,知意面上微微发烫。
上了马车,掀了轿帘道:“这一步棋,只是顺手而已。成不成,不重要。”末了又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周侍郎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的目的是郡主?可就算查不出真相,郡主又不是刑部的人,根本就不会获罪。”
知意微微一笑:“等着不就知道了。”
时韫的表情还是没有办法松懈:“可我们即便知道了对方的用意,可要怎么给于淳脱罪呢?”
知意挑起车帘的指一收,将她的声音挡在了里处,显得神秘而邈远:“那就、去刑部大狱问问。”
江于淳没有受刑,这就是在自己人地盘上的好处。
就是有点暴躁。
不停在牢狱里走来走去。
身上去了饰物,头发还是挺齐整的,穿着半旧不新的囚服,有点落拓不羁的豪放。
知意“啧”了一声:“这长得好,就是穿囚服也好好看。”
含庭嘴角一凝。
时韫微微垂着眼眸,没什么表情。
周侍郎这唯一的长辈总觉与他们格格不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江于淳听到知意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关到发霉了!”
狱卒见着他们过来,很有眼力见地把牢门打开了。
知意进去了,又退了出来。
嫌弃地在鼻下扇了扇:“是臭了。”
江于淳:“……”快一个月没能好好洗澡了,能香吗?还能好好当朋友吗?
抹了把脸,“查多少了?”
知意耸了耸肩:“还没开始。”
江于淳:“……那你们来干嘛?”
知意笑:“来看看不听警告的人的笑话。”
江于淳撇撇嘴:“笑就笑呗。”
含庭摆了摆手。
刑部的狱卒见过都是当官的、当官家的郎君,可对那些动作可老懂了。
立马搬了把椅子来。
含庭拿帕子擦了擦,让她坐下了。
但凡能看到这里的人:“……”
知意坐下了,缓缓吁了口气:“说说吧,当时发生了什么。”
江于淳一屁股坐在了干草堆上:“我、偷偷去了南安侯府,正好看到顾世朝打了阿灵。等阿灵走了之后,我一冲动就进了顾世朝的书房,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一支毛笔给射死了。我刚想去追,正好撞上了他的长随。”
时韫皱眉道:“毛笔的笔头那么钝,居然也能远距离射杀,内力非常深厚。”
周侍郎点头:“下官把顾世朝书房附近都搜了一遍,只有一棵桐树的树枝上有踩踏的痕迹,再无其他,应该是专司杀业的杀手。”
知意听得不是很认真,扬了扬下巴,问道:“仔细想想,当时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细节。”
江于淳挠了挠头,很烦躁:“真没有了!”
知意勾了勾嘴角:“也是,一头扎进了情情爱爱里的蠢货,哪还能注意到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