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很快赶来先把十字路口封锁了,随即还有许多人来到这里围观,我们上了警戒线,发现我盯着羊,童欣就问我:“怎么了?”
“这不是羊!”我回答。
“什么?”童欣不解地看着我。
“这是一个人,错不了的,它的眼神和人的一样,而且皮肤结构显然也不是动物的!”我戴上乳胶手套触碰了一下羊的皮肤,一摸就知道它身上的皮肉是来自人的皮肉。
被我这么一说,童欣惊呆了马上蹲下来和我一起检查,虽然她没有我如此专业,但人肉她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她触碰了一下之后好像也和我一样明白过来了。
我发现这头羊的额头有被贯穿的伤口,另外脖子的位置也有被刺穿的痕迹,身体的皮肤上各个地方都有切割过的部位,心想之前一定有人把它强制性地分离然后拼合,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硬是变成一头羊!
这样的手法让我想到了一种极其变态扭曲的整容手段,怎么会这样?
正在我深思的一刻,支援队已经来了,高明强拿着我的勘察箱来到现场就直接递给我说:“何笙,这次是什么案子啊?怎么是一头羊的!”
“不是羊,它是一个人!”我回答。
高明强吓得直哆嗦:“怎么可能,这怎么看都是羊啊!”
我嗤之以鼻没有理会他,拿出勘察箱里的黑光灯先在死者的身上摸索了一番,这一摸索我发现皮肤很柔软,她本来应该是个女性,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人虐待成这样了。
具体的验尸手法现在当然不能进行,马路上都是行人呢,我只是简单检查一番,直到她身上的血液流感,她的眼睛好像冒出了泪水,我知道她那个时候非常痛苦,即便杀了她也好比把整容成这样要好许多。
凶手一定是想到这样做才是让受害者最痛苦的,就是这一头羊,我已经足以体会到这次的凶手又是一个非常变态的存在。
我们把灰色的羊带到运尸车上,随后回到了警局。
它奔跑的那段监控录像,有一些刑警还在看着,希望能从中得到什么信息,另外何青和霍教授也来警局了。
他们两似乎都很关心这个案子,甚至霍教授最近都不想回孤儿院了,想配合我们看看有没有办法破案的。
知道这老专家要协助,不要说童欣就是刘局也是兴奋不已,但由于案子的影响很大,估计这回又要麻烦了。
那头羊,我们已经送到了勘尸所,这么特殊的尸体,当然要进行不一样的处理。
此刻刘可莹和小谢另外是不少的法医都过来了,大家都一声声所长的叫着我,害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现在自己好像比刘局还有气势,但我是很低调的人,基本不在乎这些的。
我面对着那头羊,既然知道她是人改变而来的,那就得先还原,并且确定她的身份。
但现在想还原是不可能的,我说:“得先解剖随后从新用还原术!”
“不能直接还原吗?”刘可莹问。
“是的,由于它的基本结构彻底改变了,即便解剖了,我还得买一些材料回来!”
高明强之前接触过我怎么还原尸体的,就知道我要买什么了,所以答应一声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童欣说:“看来这回的工程很大,你们先努力吧,如果我们收到其他类似的报案会告诉你们的!”
看来童欣要去别的地方忙了,我就让她先离开,我和刘可莹还有小谢等人停留在勘尸所,霍教授也在这里。
看到勘尸所霍教授也是挺佩服的,说我能让警局发动如此的力量帮忙,一定不简单,我有点不好意思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了,也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好样的,看来我教出来的学生都不错啊!”
“哈哈,你这是在给自己添光吗?”我说。
“没有,其实我在外国的时候,没准学习了不少的技术,研究了一下心理剧的内容不知道回到国内能应用上没有?”霍教授回忆着说。
“心理剧是不错的,我也略懂一些心理画像的知识!”
我们谈着,很快我开始拿起解剖刀让刘可莹帮忙一起解剖,小谢也帮忙着,加上霍教授,几个人一起很快就把那羊弄得支离破碎的。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把一样工艺品从新捣碎,然后又再重新另一件工艺品,这个想法让我想起了之前好像祖博艺这样的骨雕师在制作工艺品的过程。
没错当时那些骨粉如果捣碎随时可以塑造其他工艺品的,其实现在我也是按照这样的想法来做,很快这皮肉骨骼什么的,全部分开了。
不过这些部件显然不够齐全,我发现死者的盘骨不见了,手臂也没有了一半,估计等下在还原的时候必须要用其他东西替代。
最重要的是死者的脸庞,这个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尸体分离后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我们等待高明强回来,等到他回来后,给我那些材料,我就接过来道:“谢谢了!”
看到铁架床上的尸块,高明强却惊讶道:“何笙你这是在玩积木吗?”
“没有,要复原就必须要先分解!”我回答着,拿出鱼胶、葛粉、山药等白色粉末研磨一下,加上清灵液和一些浆糊,另外是不少的骨粉,用一个刷子转动一下让刘可莹继续把这种补骨粉弄均匀一点。
我让小谢帮忙拼合人体的基本就结构,没有的骨骼用其他东西替代,这点刘可莹也是非常熟练的,毕竟她也是法医专业的,很快死者的双脚就出来了,看起来还挺修长的。
另外是死者的肚子,我们用白色的乳胶状液体涂抹上去,就好像在粘合浆糊一般,根据人体结构和这个女性的特色,开始慢慢从新塑造了一个完整的体态出来。
可以说这个女生的身材可谓是婀娜多姿的,非常娇俏,看得高明强一阵阵错愕:“这简直是冰山睡美人!”
大家都没有理会高明强懵逼的反应,霍教授在帮我们拼合死者脖子的一刻,好像也挺熟练的,这老专家果然是宝刀未老,在安装那肩骨的一刻,咔嚓一声就弄上去了。
到了脖子以上的时候,这地方是最难摸索的,不过我有一双能看穿颅骨的眼睛,这个脸庞还原的工作就交给我好了。
我们都知道脸庞上的骨骼和神经很多,肌肉也不少,要完美复原必须要一定的功夫和知识,我先抚摸着颅骨的走向,随即开始拿起刷子涂抹起来,按照颅骨的走向我塑造出了一个尖利的下巴,笔直的鼻子,还有一个桃红的嘴巴。
一切都好像给一个美女在化妆一般,还好像给她从新塑造身体,等我还原了她的头发后,众人佩服之余不忘使劲地拍摄照片。
之前的那些称赞和恭维就没有那么多了,毕竟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做的,只是这次的女生明显要比以前的要年轻好看的多,我估摸她的年龄最多就18岁。
拍摄照片后发给技术组,这次何青和张辉亲自筛查,我们很快就得知了女生的身份。
杜翠香,18岁本来是江南增光高中的高三女生,但一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辍学了,之后神秘失踪,到了今天竟然发现了她被整容成羊的尸体。
杜翠香的父母一直都在寻找她,现在知道她出事了,很快就打听到消息来到警局。
即便他们不来,我们都要通知他们了,尸体暂时不能认回去,我们还得继续调查的。
但看到杜翠香父母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好像有点什么事情不敢说出来。
我来到他们的身边,先让他们看看死者,当揭开白布的时候,杜翠香的妈妈就大喊了起来,同时哭的疯了一般撞到了墙壁上。
我们都马上过去帮忙,谁知道她竟然哭喊着骂道:“这不是真的,难道我们一家都被诅咒了吗!现在是杜翠香,下一个一定轮到我的!哈哈哈啊哈哈!”
杜翠香的妈妈发出了惊人的喊叫声,话语中还带着奇怪的信息,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杜翠香的父亲也疯了一般使劲地往自己的女儿尸体上磕头,砰砰的,我们连忙拉开了他,生怕这家伙破坏掉尸体。
现在他们两的情绪都好像很不稳定动不动就想触碰尸体,这样是很忌讳的,很多时候家属都会因此无意中破坏掉尸体身上的一些痕迹,即便我已经验尸过了,但之后还是想继续检查一番。
能不让尸体被家属触碰,就尽量不要,我把杜翠香的父亲拉开之后,他还是很想靠近过去,仿佛为了这件事他可以不要命,但理智却让他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知道的心情很恶劣,我没有过女儿,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但如果你真的想帮你女儿含冤得雪的话,现在要做的是跟我们好好说一下,自己知道的,杜先生!”我劝慰道。
杜翠香的父亲沉默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墙壁上,哭泣了一段时间,杜翠香的妈妈现在已经被人带走了,从刚才到现在她的情绪都很不好,有几名公安医生甚至过来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这才完事了,不知道之后她的情绪还能不能保持,要是真的太严重,或许还要转送精神病院。
我们扶着杜翠香的父亲杜源荣来到招待室,本来想去小会议室的,但感觉这一次我想来一次更加正规的问话,在招待室这里会方便一点。
杜源荣一坐下来,泪水慢慢地收起,我都不知道给他多少纸巾了,他这才稍微好点的,看的出他和女儿的关系很好,我问他:“杜源荣,之前你有见过杜翠香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她一直都是个很温柔和懂事的女生,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害她的,你说她之前被人整容成一头羊了吗?”杜源荣问我。
我颔首:“凶手似乎正在刻意侮辱她的意思,让她死的时候就好像一头动物一般的萎靡,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本来我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杜源荣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回还垂手顿足的,死死地把手拍打在桌子上骂道:“他这个人渣到底是谁做的,我一定要把他掀皮拆骨!”
“别激动,杜翠香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吗?特别是男性的!”我问。
“这个,她的朋友其实不多,即便是在大学的时候,也只有宿舍那几位吧,你们或许可以去调查一下大学,或者工作单位等等!”
这个不用杜翠香的父亲说我们都知道,只是他作为杜翠香最亲近的人,应该会了解到一些情况的,只是杜源荣似乎对这些不太了解。
他跟我们说,平时自己就很忙碌于工作,自从生意做上轨道后都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女儿了,没想到又是这样的家庭,我发现最近出事的家庭大部分都是类似这样的。
杜源荣回忆着自己和女儿的点滴说小时候杜翠香挺内向的,每天就是在家里看书,即便如此,学校里还是会有许多男生主动追求她,有一次在高中的时候还有男生跟着她回到家里,在外面拍门呢,后来被他骂走了,那个时候对方如果还不走,杜源荣还想拿起锤子和扫把去赶他的。
到大学的时候,由于时间很少,杜源荣基本没有怎么去学校,也不知道女儿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但在看到成绩单还可以的时候,他们都会觉得女儿在大学一定过的不错。
今年刚好是杜翠香毕业的第二个年头,女儿才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之前她都一直没找到,本来去了一间叫宽容地产的公司当销售的,但都没有转正就已经出事了。
宽容地产?我嘀咕了一句,在杜源荣的口中,我能了解的都了解过一遍,基本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我说了一些什么节哀顺变的话,安慰了一下杜源荣,很快他就离开了。
后来听说他的妻子因为这件事真的疯了,真是不幸的,这个家庭竟然就是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导致奔溃了,这种情况就是我们警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要发生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阻止。
看着杜源荣离开的背影,我感觉这个当父亲的男人,一下子老了许多,岁月的沧桑正在他的背后蔓延,本来杜翠香就是他的精神寄托,可是此刻即便是最后的这种寄托,竟然都随风消逝了,作为一个年龄已经步入中年的父亲,很难再能有下一代,估计他现在是非常沉重的。
我在来到警局外面的时候,童欣也出来了,她在我的旁边叹息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感触呢?不像你啊!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