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羽进来的时候,他看见冷沫已经醒来了,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而她的手正放在她的肚子上面。
“小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冷沫听见了徐斯羽的声音马上就放在肚子上的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恍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感受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孩子,虽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她不用再触景生情,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她一件都忘不了,不如那个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徐斯羽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地说道。
“恩。”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派人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情况,要是有事会及时和你说。”
“谢谢你,徐大哥。”冷沫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对他的感激,只能用感谢的眼光看着他。
徐斯羽却是皱起了眉头,“小沫,不要再和我说谢谢,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他那不加掩饰的爱慕的眼神让冷沫感到有些害怕,她躲避着徐斯羽的目光,“徐大哥,我有些累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徐斯羽看出了她眼中的躲闪,为了不让她感到为难,于是闪身走了出去。
“对了,小沫,这里的东西我大多数都给你置办好了,你等下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的跟我说。”
“好。”这下冷沫没有说谢谢,只是答应了一声。
时家。
“少爷,嫂子他……”
“说。”
“张妈说她和徐医生走了。”时彦良将声音压倒了最低,然后又推开了几步,生怕时安措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在自己的身上。
“她终于是走了。”出乎时彦良的意料,时安措竟然没有怎么生气,而像是陷入了一种恍惚的情绪。
他站在窗前背影笔直,但是在时彦良看起来却有些沧桑,他所认识的时安措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颓废。
“少爷,那你不有什么行动吗?嫂子都跟别人跑了。”
“你先出去,让我安静一下。”时安措说道,他的声音十分的冷清,一如今日的秋风,带着寒彻骨髓的凉意,直叫人从心底发寒。
时彦良看了他一眼,只能默默走了出去。
终于时安措那强大的背影轰然倒塌,他半躺在沙发上,眼睛紧闭,冷沫的病房他早就已经派人盯紧了。
要是他们有什么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阻拦他们!
“冷沫。”他在口中呼喊这个名字。
他绝对不能承认他是在躲避这个事实,他在害怕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害怕她受到伤害,所以他就想着让徐斯羽带走她也好。
毕竟这里给她留下的伤痛太多,她在这里无时无刻都不会想起那充满悲伤的过去,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一向只为自己考虑的他,现在将她放在了第一位。
只是不知道她在瑞士过得会不会好……
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惫,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处理很多棘手的事情,他是时安措,是永远都不能倒下来的那一个。
再次睁开眼睛,他的眼中又是清明一片,哪里有刚刚半点受伤的模样。
“冷沫,你最好给我活的好好地,不要回来,一旦再次让我见到你,我绝对不会在放手。”
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远在瑞士的冷沫说,但是他脸上那认真的模样,无异于发了一个重誓。
瑞士要比他们所在的城市冷很多。冷沫光是站在窗边就已经感受到了那骇人的凉意。
只是她的心已经死去,身子在什么地方,她有经历什么,有多大的干系?
“冷吗?”徐斯羽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衣。
“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等一下试试合不合身,现在外面冷,你的身子还不方便出去,就先将就一下,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我没关系的。”冷沫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远方的景色,“其实我一直都向往走出我们的那个小城市,但是直到这次出国,我才发现,其实每个地方都一样,不一样的是,那个地反有没有你向往的人,或者是你想要逃避的人。”
“小沫,你现在不用逃避谁,在这里,你就是自由的,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足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干涉你。”
“是吗?”冷沫觉得眼眶有些酸酸的,就像徐斯羽所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摆脱了时安措的压制,来到了一个可以让她足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