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真是累……”馆愚单手揉眼睛,一脸的疲惫。揉完之后,她又顿了一下,然后才伸手去推开那道双扇门。
门内的装潢和它的门面一样洁净而又华丽,房内家具摆设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看得出来布置这间房的人有多用心。馆愚走进去之后先是走了一圈,熟悉一下整个房内的摆设和设施。
不得不说,这间房设计真的很棒。一进来踩着的就是明亮如镜子的瓷砖,稍一抬头就能看见顶上垂着的华丽水晶垂钻吊灯。与双扇门相对的是一扇透明亮晶的落地窗。大窗又和旁边雅色垂纺的欧式窗帘相辅相成,正是一番小资情调。
馆愚对此欢喜得很。
再朝里走有一扇半透明的移门,打开之后就是卧房。
卧房内一座精美的欧式大床,上面全都是新铺的被褥,干净而整洁。床尾处还摆着一套设计简洁大方又不失华美典雅的衣服。馆愚定睛一看,顿时愣住,面上神色越发复杂起来。
软金丝的富贵牡丹图,柔美雅致的凤尾扣,原来是那件以松绿为底色的长袖斜襟旗袍!
馆愚哑然!她还记得这件衣服是钟玲当日闯入馆禾馆时所穿着的,当时她就很疑惑不解,因为这件旗袍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做工,都像极了脂砚斋的成品。而脂砚斋是沈家小公子沈钰濯在离了庭院幻境之后所经营的一家裁缝店。
沈钰濯的裁缝店向来只做旗袍,馆愚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件大红镶金边旗袍就是由沈钰濯亲手制作的。他除了定期会给馆愚送来成衣外,其余成品从不轻易现世。可现在却有一件成品就摆在馆愚的面前,而这显然是那个还未露面的陆清和送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件松绿色的旗袍究竟是从何而来?陆清和又是如何获得?
莫非……沈钰濯陆清和相识?
带着疑惑,馆愚伸手去摸了这件旗袍,然后又再次愣住,她察觉到这件衣服上被人动了手脚!
意识到这一点的馆愚顿时满目戾气。她用上了双手去细细摸索这件衣服,果不其然,在衣襟口和胸前,腰侧等处分别发现了几根棉针!
这棉针极细,肉眼难以瞧见,但却极为尖刺锋利,若馆愚不注意换上了这衣服,肯定是会被划伤的,可见这藏针之人的用心险恶!
“哼,雕虫小技!”馆愚冷哼一声,伸手拔了所有棉针,然后抱着衣服去了盥洗室。
一番梳洗之后,馆愚穿着松绿色旗袍从盥洗室里出来了。
钟玲原本就长得不差,甚至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灵气,沐浴之后更加显得朦胧仙气,衬得犹如娇花一般明艳动人。不过,可能是因为这身躯里现在住的是馆愚,她又一向是一副淡然处世的模样,所以“钟玲”在娇艳动人之余,还有些许清雅孤傲的气质。
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馆愚坐在化妆台前拿了毛巾在细细搓揉。搓揉许久,头发不再滴水,馆愚便拿了梳子梳理长发。但不知为何,看着镜子中正在梳头的自己,馆愚忽然有了片刻的犹豫。
也不知她究竟在犹豫什么,总之就是见了她作出一副苦苦思索状态。片刻之后,馆愚放下了梳子,转而去拉自己的衣襟。
镜子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钟玲”左边的锁骨上烙印着一块儿紫红色的斑,看上去像极了亲密的恋人留下的印记。
可惜,并不是。
馆愚望着这块儿紫红色的斑,想了很久都没想通透这斑究竟是什么。因为在她看来,这斑既不是打娘胎里随之出来的胎记,更不可能是恋人的亲密宣告。馆愚总觉得这东西异常得很,可偏偏瞧不出异样究竟在哪儿。
头发擦了半干之后,馆愚便拿了台面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的,开始了日常的清洁保养。
收拾完之后时间还尚早,不过才四点左右。馆愚闲着无聊,便推了门想要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