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在。”
“能否别那么绝情?沈老先生他其实一直在后悔。”
“后悔?呵,这恐怕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可笑的话了。麻烦你先回忆一下刚刚和我的对话——所有的赝品都出自你所谓的沈老先生之手!但凡他有一点的懊悔之心,就不会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
少女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当场就把那个罪魁祸首拖出来揍一顿!即便这已经不可行了,但并不能阻止她的抱怨,“天,这意味着什么?该死的,这意味着我要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利和地位开始疯狂地加大工作量!而一切都是为了去回收那些该死的赝品!这就是那个蠢货的杰作!很好,简直棒!极!了!”
看来,对于沈至臻和赝品这件事情馆愚是积累了不少的怨气。尤其是在听完苏言所坦白的有关赝品数量和危险的事实之后。
苏言不得不再次沉默一下。然后缓缓地靠边停车。
馆愚并没有急着下车。她原本是想去疗养院的,结果被这么一弄,完全不认识路的她并不合适立即甩开车门就此离开。
“我知道一些赝品流通的渠道以及交易人的名单。”
男人低沉而饱含痛苦的语调有些急促,馆愚脸色不变,眸中却闪现一种诡异的亮光,“哦?那个蠢货连这种东西都会告诉你?”
如此明显的讽刺苏言岂会不懂。他苦笑一声,湛蓝色的眸子仿佛在此刻失去全部神采,“在你面前,我已经是全盘托出并且没有任何隐瞒。”
少女幽幽地盯着镜子中的年轻管家道,“是么?沈至臻值得你这样毫无保留?”
“他救过我的命。”此时,苏言抛开了“鄙人”这种繁复又麻烦的自我称呼。这样的话语可以更加直白地表达出他内心的情感。
好吧,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馆愚可不想懂这种和情感牢笼无二般的剧情。
然而,馆愚的沉默让年轻管家似乎捕捉到了一些苗头。他一番深呼吸,蓝色的眼眸总算是因为些许祈求而变得略微明亮些,“以此为协议。女士,我可以为你免费提供有关赝品去向的所有情报。”
馆愚一听,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象征性地提了几个问题,“你这么做,沈至臻可知道?”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于是,馆愚即刻就明白了。
“嗯,好吧,我该明白过来的,那个蠢货已经死了,并不能对一个管家的行动指手画脚。所以,这只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的。女士。我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这是我自私的请求。”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沈至臻背后的人还不知道你的倒戈?”
馆愚饶有兴味地看到镜子中男人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她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随即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地恶劣。
“瞧瞧,其实你并没有做好所谓的倒戈准备。你仍惧怕那一方的势力,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你所给出的情报会真实可靠?”
对面少女几乎指责的质疑,这位年轻的管家终于在慌乱和挣扎之中找到了一些理智。只是他仍双手紧握方向感,似乎在做最后的选择。而那力道完全可以掀了那座可笑的圆形指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