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葬身火海,少女馆愚十分游刃有余且很有目的地穿梭在各层的走廊中,并一一打开的每一扇门。为的就是要寻找到某个犯了禁忌的蠢孩子。
最终,她是在第七楼的楼梯口处找到陈先林的。
这只已经长出了两条尾巴的间花色大猫满脑袋都是血,不死不活地瘫在那儿,身上的猫毛被周围的火全都烧了不成样。
馆愚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这只大猫是从坪山岭长大的,它现在可能已经被烧的连尸骨都荡然无存了。
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这只大猫还是死了。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陈先林死了。
馆愚站在楼梯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抱住那只大猫。而在抱起来的那一刻,少女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好孩子,别怕。”
馆愚是以跪在地上的姿势去抱起陈先林的。她始终动作轻柔地环住大猫的身体,然后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就像从前那样。
只是这一次,她摸了一手血。
馆愚很讨厌鲜血这种东西。因为它每一次出现,都仿佛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望着怀里可怖的大猫尸体,馆愚有些失神地呢喃着两句话,“别怕,我带你回家……”
“仙子,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别怕……”
“我带你回家。”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又一步一步地朝外面走去。
不过,她走不出去了。
逐渐逼近的火舌已经开始大胆地舔l舐了馆愚裸l露在外的白嫩皮肤。但她仿佛没有痛感,任凭炽热的温度灼烧自己,只一味地护着死去的大猫。
“啊……真是糟糕。”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是馆愚没打算停下脚步。她仍是不服输地往前走着。忽而,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
老实说,馆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他。现在想想,三年前在看望庄尧的医院外看见的那个男人也极有可能就是他。
瞧瞧,对方都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不知道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地就长大了,让人不得不开始用“男人”这个词语去称呼他。
可仿佛就在昨日,如今长成成熟男人模样的他是个比自己还要矮上半个头,只会说同一句话的小鬼头。
怎么就突然长得那么高,还长得那么好看了呢?
“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再唤我一声……”馆愚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怅然。而后面未说完的两个字被她自动隐了去。
“只怕是不会了呢。”
说着,她自嘲地笑了两声。继续护着陈先林,在火海中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外走去。
炽火最终慢慢地灼伤她的脸。
一张如同假皮一般的脸被烧成了狰狞又可怖的残缺。而偏偏她的一双深色眼眸平淡如幽谷,波澜不惊。只是额间的三瓣花钿颜色忽而变得极浅极浅,仿佛即将要消失了一样。
她不理,只管往前走去。
而当她终于从大火中走出来之后,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