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卓钰脑子轰得一下给炸了,炸得他头昏眼花,心口烦闷。而忙音一直从脑子中蹿出耳朵。仿佛在空气中形成实质化的波纹。
老人见此,更加张狂地大笑,“看你这副模样,怕是一是被蒙在鼓里吧。真是愚蠢,和你的祖辈一样,竟然会相信馆愚那个骗子!那个狗杂种!!”
“呵呵……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成为馆禾馆的一员。应是那个狗杂种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然后用了某种手段骗你与馆禾馆签了卖身契?哈哈哈!是多少年呢?一百年?两百年?还是终生?”
“你是不是还觉得那个狗杂种特别大度又善良?呵,要知道她灭你祖上一脉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老人沙哑的声线与童音交杂明暗,变化叙说。仿佛每一个词语中都充满了极端的恶意。
说到后面,老人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某种过去的回忆。而他背后的那只巨大眼睛仍是保持瞪大的姿势,童声也不曾间断,“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手持镰刀守乞屠遍整个卓家的场景。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的最肮脏也是最美味的灵魂。那个时候我还是自由之身,年少无知便傻乎乎地跟在她身后做了不少如此恶事。她见我聪颖,便诱我去吃掉了那些徘徊于罔世不得解脱的可怜灵魂……”
幼童的声音清脆干净,好像世上最清澈的泉水,可偏偏在这池泉水下,是浓不化开的黑色。
甚至,连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单音节都是致命的讽刺,“而其中,最让我觉得流连忘返的便是卓氏一族。啧啧啧,那种美味……”
卓钰早已经听不得了!愤怒和恍然大悟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并衍生成了怨恨。他无法想象自己这么多年来与馆愚相处的点点滴滴。因为一旦回忆起来,他便忍不住想要去相信诡异老人和他身上怪物所说的那些“事实”。
——是这样的么?
——馆愚便是灭了卓氏一族的凶手?
卓钰恍恍惚惚地低下头,像是得了癔症一般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脑子里“嗡嗡”的响声仿佛是天机显露的屏蔽警告。
而在他无法发现的地方,自己脸上的妖纹忽然如同炸裂了一般,瞬间爬满了他的整张脸。
但其实在妖纹暴乱的过程中,曾又一小束金色的丝线状物质想要阻拦那些妖纹的暴走趋势,可惜却是螳臂挡车。没过一会儿,金色的光芒没灭在红色的图案下,成为新一轮的牺牲品。
“闭嘴……”
卓钰忽然出声。
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极其不稳定的情绪,老人眯了眯眼睛,嘴边充满恶意的笑容不曾改变一丝。
“我差点给忘了,卓氏的人都是如此喜欢自欺欺人。”
“想知道你的祖辈是怎么死的么?”
“闭嘴!”
“让我来告诉你!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
“闭嘴啊!”
“卓氏一脉当时的家主在或少钰面前提了一句要小心那个狗杂种……”
“你给我闭嘴!”
“结果就被眦睚必报的她给灭了一族!”
“让你闭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