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鱼全程睁着眼,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白的每一根睫毛,因此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之于白的重量。
失控的他提到了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的她,可能因为劫难,也令白这么失控过。而白,可能就是为了救她,违背了天规而被放逐。
谢谢你,白。
……
之后的几天,不管祁鱼要到哪儿,白都如影随形,祁鱼问他神社的事,他只说不用担心。菜市场的那个女孩已经不在原位,按白的说法,她应当是在安心静养。卢肆宇还是没有出现,他好像抹杀掉了自己在宅子里的所有痕迹,人间蒸发一般。
自从差点在梦境跌落这件事发生后,祁鱼和白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尽管白还是喜欢嘲讽她的愚蠢和无知,祁鱼却觉得,那些责备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奇怪的温柔。
恢复记忆的事也有了方向,呓无的化形,梦里的小女孩,如今的不知踪影,还有她在询问多人后的无果,都在告诉她,小女孩同样被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在祁鱼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平静度过时,小镇上空的空气却渐渐热了。
祁鱼记不清是哪天的事,反正那时候她正专心致志地忙着应付白的日常膈应,然后旁边突然就有人撞了她一下,白及时地抱住了她,撞她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道着歉,还好心地提醒她小镇神社的神奇之处。
祁鱼还奇怪着,人家已经热情地说开了:“你还不知道吗?前些天卖菜的戚离,她的双腿突然就回来了,简直有够神奇,后来才听说,原来是她爸到神社里参拜啦,肯定就是神明帮的忙嘛!所以大家都赶着去参拜呢!”
是呓无那桩事……祁鱼看了白一眼,他好像没有放在心上,仍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小年轻又说了:“对了,最近大家伙还要办个‘祭社大典’,到时候不止镇上的人要来,经过宣传后还会有各路人马,场面肯定非常壮观哪!”还没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了,看来也要去参拜。
白却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刚才说‘祭社大典’?”
“怎么了?”祁鱼察觉到他的紧张。
“如果参拜的人数达到一定规模,神明就无法离开神社,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大典期间遇到危险,我会因为被牵制住无法赶来。”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有可能是背后有人在故意炒作?”
“我提醒了戚离的父亲不要泄漏出去,毕竟这件事过于吸人眼球,所以不会是他们。”
“会不会是消失的卢肆宇?”
“不确定,总之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来,或者,来神社这里。”白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刚刚放松下来的几日就这么短短地结束了。
祁鱼自是点头答应,白最近的情绪总是不太稳定,她必须顾及他的心情。
不过……她摸着手上纹路粗糙的珠子,还有口袋里静静躺着的代偶——
她不能总是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她必须学着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