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时还是没藏得住几条浅浅的鱼尾纹。经历所留下的烙印,始终无法掩饰。
大概所有分离以后的朋友,重逢后都只能有一句“好久不见”。除了这句话,童思乔实在找不到别的开场白。
“这位,你的朋友吗?”
“不好意思,我以为Suki一个人。”Steven有一些尴尬。
“嗯?Suki?”邓茗珺还是像当年那样,一个语气一个神情,就能看穿别人的用心。
Steven匆匆把笔记本收起来,背上包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身:“Suki,能留个微信吗?”
童思乔低下头抿着嘴唇掰自己的指甲。
邓茗珺看了一眼童思乔,把手抱在胸前看着Steven只是微笑。
Steven会意地离开了。
邓茗珺坐在童思乔旁边:“我记得你以前一直不喜欢别人坐在你对面,很怕别人看着你。”
“我现在,还依然是。”童思乔欣然地说。
“找到路远了吗?”
“没有。”
“他也没跟我们联系,只是别人跟我说看见他了,我就觉得,得跟你说一声。”
“结局早就是定好的了。”
“的确是这样。”
“你呢,带孩子过得累不累?”
那天,坐在沙面的树底下,童思乔捧着温热的馥芮白,奶泡和着底下的意式浓缩和热牛奶慢慢地滑过她的口腔。邓茗珺说了很多很多,多得似乎童思乔离开了这两三年,没有人认认真真听她说过话。
后来才知道,白临和她分居了。
“你走了几个月后,我就生了我女儿,现在才两岁多,白临送了她去全寄宿的国际幼儿园。他回到自己的公司给他爸爸打下手,现在已经接手公司了。”
“这不是挺好吗?”
“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我却竟然一个星期都看不见他几次。一大早出去,深夜才回来,说是怕吵醒我,每晚睡在客房。女儿被他送到幼儿园了,我每天一个人守着个空荡荡的房子。”邓茗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堪。
“我明白你。”
“我真的真的…”很痛苦这三个字,哽咽在邓茗珺的喉咙里。她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到她发红的双眼。
“怎么不出去找份工作打发时间呢?你以前总说着很想开个小花店,跟白临说说啊。”
“他什么都不让我做,他就是要我在家。”后面半句话,邓茗珺说得吞吞吐吐,却又咬牙切齿,她的手指不停地搅在一起,关节泛出了白。邓茗珺彷徨地捂住自己的脸,大冬天额角渗出了汗。
她间中说的内容不多,却不停地在重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手心捏得越来越湿。
“思乔,你过来陪我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