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最后一类是最多的。
而除探查以外,以上所有任务,如果五条悟打算赶时间,找到目标之后都可以在五分钟内解决。
这是在伊地知洁高之前负责五条悟的辅助监督给出的总结。
如果这种评价被当事人知道了,大概会十分理所当然地说上一句:“我觉得最多一分钟比较准确啦。”
但通常,这位负担了咒术界一半以上任务量的最强咒术师并不是一个效率主义者。
同样用当事人的话说:“诶,我又不是工作狂。”
遇到特殊的咒灵会饶有兴趣地观察捉弄,任务的中途完全可能被黄油土豆和棉花糖吸引,如果受害人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时兴起还会在根本不是课堂的地方当起老师,用不太靠谱的话安慰鼓励对方两句。
加上无论什么任务都有不短的时间要耗在路程上,即使是实力强到夸张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每天处理的任务数量也有限。
所以……
……虽然知道五条先生这几天在违规使用无下限清任务,伊地知洁高也没有想到,会面对现在这一番场景。
这是……第几天了。
辅助监督从满桌的报告上抬起头,略感绝望地接过五条悟递过来的资料。那些代表了昨天晚上做完的任务,至于报告,五条先生当然不可能自己写……
“伊地知看起来好忙啊。”五条悟笑嘻嘻地探头探脑。
“那还不是……”辅助监督无力地叹了口气,“走吧,五条先生,白天就不要用无下限了,我开车送您、诶——”
他习惯性地去拿左边架子上的任务资料。
由于他是专门负责五条悟的辅助监督,交到他这里的任务数量惊人,伊地知洁高一向让同僚直接把资料放在这里,成打的纸质材料就像美国的股市一样时高时低,但也不可能跌到底……
伊地知怀疑人生地拿起架子上仅有的两份资料。
“怎么了?”五条悟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别的事,好半天才发现他没说话,没太在意地开口问。
“今天的任务……有两份。”伊地知花了一会才缓了缓心里“竟然只有两份”的震惊,想起来说明,“都是一级咒灵。一份在中央区……”
“哦,就两份。我自己去吧。”五条悟从他手里抽走资料,好像不怎么意外,“那国内差不多做完了呢,国外的任务可以下次再说,啊,把大洋洲的整理给我吧。”
最强咒术师把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伊地知洁高忽然理解了什么,心怀敬畏地看了眼自己放在已完成区域的成堆任务资料,又看了看五条悟,“好的……我知道了。”他虚弱地说。
“伊地知写报告加油哦!”五条悟留下那么一句话。
旁边的新田同情地看了看他:“伊地知先生,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怎么有让后辈帮忙的道理,”伊地知擦了擦眼镜,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五条先生……真厉害啊。”各种意义上的。
“……确实。”新田同样颇为敬畏地看向那堆任务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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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风的气息。
越过城市,可以看到广阔的海,再然后海岸线也消失在视野里。
两个小时的瞬移本该有些枯燥,海只是一片无垠的蓝而别无他物,盘旋的海鸟是他唯一的陪伴。但世界上仅此一个能用这种方式跨越几个时区的最强咒术师此刻只觉得心情惬意。
约会嘛,当然会让人高兴。
可惜现在不能打电话,因为海上没有信号塔——哪怕是有,频繁跨越一个又一个信号发射装置的范围也只会让通话支离破碎。再说他的男朋友应该还在吃午饭。
所以就算作——惊喜?
啊糟糕,如果这时候给他打电话了他接不到怎么办,五条悟苦恼了一会。会生气吗?不要太生气啦……不然先折回日本说一声?
乱七八糟地想着,白发的咒术师还是在下午造访了这处小岛,和岛上唯一的旅馆,一楼的房间,右转第三间——
先是敲了敲门,两秒,十秒,没有回应。
门锁着。
苍蓝色的眼睛睁大,五条悟摘下墨镜。
房间里没有人。
没有生活的痕迹,床上的被子重新铺好了等待入住,令人厌恶的既视感,还有从脊背窜上来的冰冷的战栗。
白发的青年站在门口。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走廊外明亮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但他正对着房门,就像落进了阴影里。
有那么一会,他只是什么都没想。
“悟?”
身后的声音。
“悟,”诺德试着拍他的肩膀。
一下对上转身的五条悟的视线,他的男朋友愣了愣——落在无下限的触碰也似乎让诺德有些困惑。
但诺德还是轻声解释,“我换了房间、——”
那句话没有说完。
大概是恼火、委屈和些许的恐惧,催促着肾上腺素冲进血管,催促着五条悟把眼前的人拥住亲吻——搂着肩膀、抵着身体、急切而又渴求地亲吻。
诺德有些意外,但很快温柔地回应他,轻轻顺着他的脊背。
“我在,悟。”他的男朋友耐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