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挤出两天吗?”
“——这个也有点勉强啦,但是、”
“你的男朋友不是很想搬过来吗?”家入硝子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
“……这次还没告白。”五条悟撇撇嘴说。
看见同期有些嫌弃的表情,五条悟很快补充:
“我是觉得让他来接近我比较好嘛,这样不会被觉得别有用心。”
“行吧。”家入硝子一副既不是特别感兴趣也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停顿片刻,又叹了口气,“所以……你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什么?”完全没有自觉的最强无辜地眨眼。
“伊地知和我说了你的时间表,那家伙不敢直接和你说,真是……”女性抱怨起来,“36小时,连行程加任务,加上你在‘你还没告白的男朋友’面前晃来晃去的时间……需要我提醒你来回的航班都要用上24小时吗?”
“我不是坐飞机去的啊,硝子不是知道吗?”五条悟反而说。
“坐飞机还能在飞机上睡一会,有人帮你开无下限特快吗?”家入硝子没好气地说。
“伊地知怎么连这个也——无下限特快明明是个好名字,不要嘲讽我嘛。”最强咒术师完全抓错重点地反驳,“哦!对了,我昨天有正经地在床上睡八小时哦,完全能抵两个四小时吧?”
如果说五条悟会没正经地插科打诨,那么身为他的同期,家入硝子当然也会毫不留情地直说。
“你太沉迷了。”女性冷淡地开口,“不能每周去就隔周去,他又不是什么有分离焦虑症的小狗。你只不过是个邻居,那家伙会有多离不开你?”
“哇,这个说法好伤人,”五条悟再次撇撇嘴,有点不高兴,“但是我也会想他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因为,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会想见面,在一起会很开心,所以就算有一点不方便也会腾出时间在一起,恋人就是这样吧?
他不是在好好吸取教训吗,怎么想都应该夸他才对吧?
——隔周也太久了,那不就是半个月……那不是,和失踪一样吗?
五条悟重新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
至于缺乏休息,还有那种彻夜通宵的毫无睡意带着眩晕的兴奋感,只不过是他十分熟悉的一部分。
但是在用无下限跑了两三个小时,因为低血糖而昏昏欲睡,都快要看到美洲东海岸的时候接到电话,告诉他香川县有特级咒灵要他立刻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搞什么啊!”五条悟难以置信地冲着电话抱怨,“我在北大西洋海面上啊!要我现在回去,你自己回一个试试看啊?那种乡下怎么会有特级咒灵,伊地知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不是的!是真的、”
“日本现在是半夜还是凌晨?窗在这个时间工作吗!”
“情报交接的时候有一些延、”
“是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还是怎样啊!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
“是那名观测人处在昏迷——”
“我又不是要听你解释!”他忍不住大喊大叫,“所以你要叫我现在回日本吗?”
“……是的,五条先生。”辅助监督不得不回答。
“行——你给我等着。”他心情极差地按掉了电话。
没有现在罢工都算他性格好。所以不应该有人好好夸奖他一下吗。无下限瞬移又不是真正的列车,不是想用多久就能用多久的。
五条悟压着烦燥在大不列颠岛上买了一堆花里胡哨但是一点都不好吃的糖果,只觉得心情更差了。
回到日本的时候正要到中午,灼热眩目的阳光让人眩晕,等再辛辛苦苦跑到四国的那个偏僻任务地点,唯一发现的就只有些许的残秽。
伊地知如坐针毡地跟在他身边。
“特级咒灵?”五条悟开口。
“您有……发现什么吗?”
“除了残秽?什么都没有。有伤亡报告吗?”
“没、没有……”
“窗后续的观测?”五条悟面无表情地问。
“……也没有。”辅助监督小声地回答。
一个四处流窜的特级咒灵——不是没可能。一个知道他要来而且会提前躲开的特级咒灵——那样的话不说咒术师协会的内部肯定有问题,搞不好就是哪个大家族自己养的特级。还可能的是窗出错了,那个昏过去观测人意识不清地说了什么胡话。
年轻的最强烦燥地看了眼时间。
周一了。
已经是下周见的再下一周了。
……虽然那也不是什么正式的约定。
“我要走了。”五条悟对辅助监督丢下一句话,不想管什么报告、确认或者不得暴露咒术师的存在,在明亮的白日里消失在天空中。
至少魔法阵的那边已经天黑了,勉强算是好事。
在夜晚用无下限不那么引人注目,高专的深色制服也是很好的保护。不过是不是被看到其实也无所谓,他在夜空之中漠然地想。
再次远远地看到城市的灯火时,他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好好地睡一觉,至少明天可以不用管这些事,他应该没有晚太久吧?诺德会因为他没出现担心吗?这次他想——
五条悟在公寓门外停下,手伸进口袋里。
一种忘了什么的明悟和手指落空的触感同时出现。
他没有……他忘了带钥匙。
毕竟是新的住所,还没想起要准备一把备用钥匙。
他又看了眼时间,3:00 pm,美国和日本之间的时差还比较好算,所以现在是半夜两点还是四点……
他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
窗台的门……啊,不行,那个也是从里面开的。
不是不能把门砸开,但实在有些夸张,毕竟是夜里,是美国,说不定会有人报警,那就太逊了……
咔嗒。
右手边的另一扇门打开。
诺德在门后,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他。
他的男朋友大概前一刻还在睡觉,身上的居家服看上去很柔软,褐色的头发少见地有些缺乏打理,目光里也带着半夜被吵醒的茫然和倦意。
“……悟?”诺德轻声唤他。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年长者安抚地回答,又问他,“怎么了?”
“我……没带钥匙。”他忍不住有点委屈巴巴地说。
那让诺德浅浅地笑了一下,打开门,伸手——温暖而久违的触碰,带着安适惬意的、柔软蓬松的被窝的气息,诺德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房间里。
“……进来吧。”诺德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