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会杀人吗?
这位最强咒术师花了两分钟思考了一下。
嗯……会吧?
不如说,被他杀掉的人也有不少。
刺客啦、诅咒师啦,要是把咒灵用来要挟他的人质也算进去,那也有几千上万了。
五条悟会杀掉咒术师吗?
……其实是不会。
白发的青年低低地笑了一下。
是啊,不会,虽然想过很多次了,但至少现在为止的答案是,不会。
不过作为抬抬手指就能把一座高楼夷为平地的最强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当他开口说出“杀掉你”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相信啦。
下一秒,像是丝毫不值得多费半点心思一样,五条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走之前可以去看大堡礁吧?他想着。
所以,在诺德醒来的时候,当然会看到他的大猫像是从没离开过一样躺在他身边。
从来不戴眼罩的魔法师稍微揭起弹性的布料,再因为光线眨了眨眼,刚醒来的诺德还有些不在状态地想看时间。
“——就这样别动。”五条悟忽然饶有兴趣地说。
“嗯?”
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指腹摩挲着他的手指,再接替了勾着黑布的一角,像解开礼物那样满怀期待地揭开些许,五条悟凑近他,诺德闭上眼睛,让他的男朋友亲了亲自己的眼睑。
“哇哦……这样超有气氛的,你建议我戴眼罩的时候是在想这个吗?”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漂亮的衣服是用来解开的’——那样的吗?”
“什么啊……”
起床之后诺德才知道已经快十点了,那感觉像是一觉起来整个上午消失不见了,对他来很少见。他想向自己的男朋友确认这份等待是否有些无聊,又觉得在意这些小事有些太过纠结。
而五条悟,当然一点也没在意。
“我觉得你有时候会把我想得太好诶。”
悟在闲聊的时候说到了这个。
在任务的间隙,或者在任务的途中,在森林、废墟和结界笼罩的城市里,五条悟总是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地,十分乐意地和他说话。
但是,这个啊。
诺德轻轻笑了一下,“但是……你真的很好。”
“——你说这种话都不会脸红诶。”五条悟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夸张地嘟嚷。
“是事实。”
“再说下去我就要脸红了啦~”
说起来,不知道是山火已经熄灭的缘故,还是五条悟之前的抱怨有了些效果,咒术师协会那边的任务多少合理了一些,不再有那些杂鱼一样的低级咒灵,郊区和森林的任务也在确认之后才整个区域告知。
但也只是合理了“一些”。
不如说,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才对。就像另一位女性特级咒术师说的——这样的制度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还是到了中午一点,他们才有空坐下来休息。
五条悟倒是觉得ok,这位最强咒术师的确是好脾气的性格,还很得意地给他看咒术师协会发来的信息——
……一级咒灵……距离您大约九公里……帐已经放好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们也会尽快让其他咒术师处理。
“真的不能惯着诶,就应该多吓唬他们几次。”五条悟一边说。
这样也好吧,诺德想。
是那时,手机的来电声响了起来,但这一次不属于五条悟,而是来自他的手机。
诺德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还是咒术师协会的联系人。
“什么什么?”他的男朋友凑过来。
于是诺德让他看。
“不想和那边说话可以不接哦,反正很讨人厌。”五条悟十分体贴地说着不讲道理的话。
“还不到连电话也不接的程度。”诺德好笑地说。
于是他的男朋友理所当然地搂着他,像一只抱抱熊一样靠在他身上,丝毫没掩饰打算听的态度——那也没什么。
诺德接起电话。
“……弗雷姆先生,”对面的声音低了许多,至少不再带着隐约的反感,“您的佣金已经转到帐户上了,不知道您收到了吗?”
他没太注意,也不太确定对方的意图。对方的声音里甚至有一丝隐约的——畏惧。
“我之后会确认一下。”诺德只是说。
“好的,打扰您了。另外,之前的事情很抱歉、”
“不需要。”诺德简短地说。
“……真的很抱歉,”对面更加低声下气地说,“协会绝不是对您有什么意见,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只是澳大利亚毕竟是那样的情况,所以一时有些着急……”
“很勉强呢,”诺德平淡地说,“道歉不应该更有诚意一些吗?”
“……”短暂的沉默,在诺德以为对方会像之前一样反驳时,对面也只是回答:“……无论如何,很抱歉让您觉得不愉快。”
是在道歉。
那么,他应该说没关系吗?
他的男朋友正在他身边听着这段对话——也许他不该太咄咄逼人的,诺德想。
在他想开口之前,五条悟挂断了他的电话。
“为什么那些人道歉都能让人觉得这么火大啊。”五条悟嘟嚷着说。
诺德被逗笑了,“……我开始觉得我是恶毒的大反派了。”他开玩笑地说。
“嗯?不是蛊惑人心的、……唔。”
年轻的咒术师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诺德不好意思让他把那个说法说出口……悟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提些非常不正经的话,“说不定是那样吧?”魔法师没好气地说。
五条悟笑了一下,棉花一样又轻又快的笑意落在他的耳边,他的男朋友安抚地,又认认真真地说:“不是啦,你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