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容是正确的吗?该怎么说才好呢……要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要向自己的恋人索要这样的保证,也多少有些难为情。
“说嘛,我在等哦。”五条悟催着他,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期待。
还没有说出半句话都已经觉得脸上发烫,心脏在强烈地鼓动,他们是怎么才会说到这些的?但现在,此刻,五条悟正看着他,注视着他,等待着一个——愿望。
“……爱我。”诺德轻声说。
说出的话语模糊不清,像是听在喉咙里的一声呢喃,他是想要说的,既然五条悟在等待,那么他也想要好好地回答。但最后落在空气里的,也只是片刻之后就消散的话语。
悟会听清吗?
……也许他是不该说这个的。
交握的手被扣住了——那是诺德意识到的第一件事情。
然后是悟,理所当然地离开座位来到这边,完全不顾忌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像只大尺寸的抱抱熊那样靠在他身上,再抬头看他。
毕竟是两个成年的男性,座位被占得满满的,温暖的手臂放松地揽在他的肩上,压在身上的重量也令人安心,那双明亮的苍蓝色眼睛仰视着看过来时总是格外让人动心。
飞机……是在巡航,应该没关系……诺德没法停住那些胡思乱想,不然的话,他就会忍不住说话。
“……你说过你爱我。”他说。
“嗯,”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一下,纵容地重复,“我爱你。”
“……”
靠近,
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重复,
“我爱你。”
温暖的、柔软的、耐心地、不紧不慢地,一遍一遍地重复。
——他爱我。
像是只能思考这件事情一样,诺德在心里重复。
在乘务员经过的前一秒,苍天之瞳的咒术师回到了座位上。
接着,还卖乖地冲他挤眉弄眼。
显然是心情很好。
至于诺德,年长的魔法师在这方面远没有他的男朋友来得习惯。
庄重的告白承载了过度的热度,以至于下了飞机他还没有好好平静下来。偏偏刚一离开机场,五条悟就让司机驶向路另一边的花店,拿着一枝包装漂亮的香槟玫瑰递给他,理所当然得好像没有半点不合适。
“……回家之后,我会找花瓶放起来的。”诺德低声说。
“重要的不是花啦,是我要送你花。”悟显得兴致高涨,“我很乐意接受回礼哦?”
“嗯,我会记得的,”诺德不知所措地回答,“什么比较好?”
“白玫瑰。”他的男朋友凑近亲了亲他。
接着,忙碌的最强咒术师拉着他在森林和城市里处理任务,而那些对此刻的诺德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了,至少无法吸引他的注意。悟也会时不时回过头,有时候玩闹地碰一碰他的脸,有时候安抚地顺着他的头发。
“……怎么还在害羞啊。”五条悟好笑地说。
“……没有了。”诺德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又伸手确认了一下脸上的热度。
“是没有脸红啦,但怎么看都还是在不好意思嘛。”五条悟这么说,揉了揉他的头发——悟平时不太会这么做,“和刚带回家特别黏人的小狗狗一样。啊……是在夸你啦,很可爱的。”
没有在好好运转的大脑同样没弄清自己是被怎么对待了,唯一明白的事情是那是来自恋人的亲近,诺德温顺地任他摆弄,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是因为悟说了让人很不好意思的话。”
“好啦好啦。”五条悟好声好气地哄他,“——对了,之前还说好一起出去玩的。”
“那也算答应的事情吗?”
“是说好的事情嘛——没去我一直觉得好可惜的。”
“好,我很愿意。”
“还有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不高兴了也要和我说哦。”
“……尽量?”
“好勉强——什么都和我说嘛,不是在交往吗?”年轻的咒术师差不多是在撒娇。
“我会试试看?”
“还是好勉强,”五条悟笑起来,“那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诺德回答,“……也许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
等到了晚上,他们再次来到国际机场。
时间是九点四十,目的地是日本东京。
大概是打算把能清理的任务都清理一遍,今天一天五条悟都在外奔波,无下限术式像没有消耗一样地不断使用。悟不太在意加班的一个多小时,但航班晚点了,他们不得不在候机厅等待。
机场的金属椅子不太舒服。
“……如果不是有点低血糖,我都想直接无下限特快回家。”五条悟懒洋洋地说。
诺德试着把手覆在他的眼前,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眼罩,“睡一会?”
“还好啦,也没有很累,”五条悟回答,又迟疑了一下,“也许也有一点累?”
“……这是什么回答,不是需要掩饰的事情吧?睡觉也要控制时间,吃饭也要控制时间,一天到晚都在忙的话,是谁都会累的。”诺德在他面前示意眼罩,“戴上吗?”
“但是这样你不就看不到我了吗?”五条悟故意眨眼。
“戴上眼罩悟就会消失吗?”诺德配合他的话题。
“我又不是说这个啦,”五条悟也很乐意地说,“你喜欢看着我吧?”
是,五条悟的眼睛非常美,他不是没有明白那句话的意思,“看着你呢。”但诺德只是回答。
“……那好吧。”悟低低地笑了一下,扬起脑袋,“帮我戴上?”
眼罩并不会遮蔽六眼的全部感知。悟还是能看见周围的,他知道。但尽管如此,就算知道这件事,诺德还是在五条悟靠过来时很快拥住他。
“要登机了叫我哦?”
“嗯。”
放松下来,呼吸也平缓下来,他的男朋友在他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