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将光屏上的内容共享到两人光脑上后，不疾不徐开口描述：“由于我们还没在现实中见面，所以我这次调研的切入口，是他们注册战场工会和天梯工作室的时间。”
“我发现，他们几个活跃在战场工会和天梯外包领域已经有五六年了。”黎礼点了点光屏上的注册时间，垂着眼说，“按照胖头鱼的说法来看，他们会在工会驻扎，是为了寻求庇护，所以我推断，他们在找到这处庇护所前，应该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波折。”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依旧没有离开工会，说明他们的对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搜查……这种时效，不太可能是名不经传的小事能拥有的。”
“于是我将时间从他们注册那天起，往前推了半年，调取了那段时间区间内所有留有痕迹的负面案件。”
黎礼说着，手指往光屏上一划，一条清晰简洁的事件时间轴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条时间轴上陈列了那半年内发生的所有负面事故，包括但不限于烧杀抢夺，还有势力摩擦、异变体入侵等。
而这些事件混在一起，很难看出他们是从哪逃出来的。
黎礼自然也考虑到过这种情况，于是继续说：“有迹可循的事件过于杂乱，所以我想办法进行了一些筛查。”
“他们之间在工会最活跃的就是便宜耐操，我们也正好是同行，所以我查看了他设计的所有地图。”他说着，将便宜耐操的经手地图的数据调了出来。
只见光屏上，便宜耐操设计的所有boss的信息都被解析，并被黎礼一一对应上了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异变体。
而异变体的旁边，还标注了活跃象限和已发现行踪的星球，以及沦陷区、污染区。
黎礼顿了顿，说：“为了贴近当年情况，我用的数据是六年前的军部数据。然后我发现，便宜耐操所设计的boss的原型，没有一只是低于五级的异变体……而且都分散在有联盟军力驻扎的污染区。”
颂晨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他们有极大可能是军人……至少曾经是，所以频繁出入战场，才能拥有这么多信息储备？”
黎礼：“没错，而且士兵等级不会低，搞不好还拥有不少军功军衔。”
维斯尔一愣。
纵观职业选择，军人虽然危险，但在联盟内部也绝对是第一梯队的就业选择了。
如果对方是一支精锐战队，他们到底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五六年前和军部有关的负面事件，筛查范围顿时缩小。
黎礼用手随意在时间轴上着重勾了几个事件：“那半年发生过的和军部有关的负面新闻不多，总共三次，而且参与方相同，都是一军和三军。此外，它们还拥有共同的诱因——一份罕见的X级类人种样本。”
“那个时候三军才成立不久，实力不弱，但没什么话语权。那时候三军的远征还需要寻上将亲自带队，那次捕捉到X级样本后，
一军便动了歪心思，想趁他们远征回来，防御薄弱之际不劳而获，结果没想到三军还有余力反抗，所以两个军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死了很多人。”
“三军损失一个排的精锐初代士兵，一军也为此付出代价，失去了两家核心研究所。”
他推了推眼镜：“一军虽对外宣称研究所的毁坏是寻涅的杰作，但是……这件事好像另有隐情。”
黎礼记得当年他妈回来的时候，跟他爹在书房痛骂一军无耻。
忘了关门，不小心被他听到了。
骂的很脏，所以黎礼一直没忘记。
具体情况好像是失守后，一军担心某些数据被三军窃取，所以他们只来得及转移重要的实验体，情急之下自己主动炸毁了研究所。
话说回来，联盟第一军区——第一这个字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说实话，他们的生物融合理念很先进，上升空间也很大，但本质是在走钢丝，风险机遇并存，是人是鬼一念之间，全靠掌权人一手把握。
在创立之初，一军也曾辉煌过很长一段时间。
可惜……
维斯尔冷笑道：“一军自从掌权者更迭后，真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说到这，黎礼颇为感慨地插了一句：“其实当年三军综排上升到第一的时候，是可以让三军变成一军的，但是他没那么做，可能是因为在一军读了四年书，做了容易落人口实。”
颂晨闻言不动声色扬了扬眉。
寻涅要是在乎名声，也不会成为众人口中的联盟杀神。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分析：“他们五个人在东港活跃，说明他们和三军不是敌对关系，但畏首畏尾，三军却没有提供庇护，说明他们也不可能是三军的人。”
颂晨手指轻点桌面，缓缓道：“假设他们开始逃亡的原因是当年那场冲突，那他们有很大概率是从一军研究所逃出的幸存者，他们的对家是一军旧部，六年过去，对方极有可能已经身居高位。”
黎礼摊手：“没错，就是这样。”
颂晨垂眼，暗自思忖。
这个“大概率”加上面试官的推荐后，几乎可以变为肯定。
就算这支队伍不是那场争端中的幸存者，也一定和一军有所纠葛。
更何况，光明会内部已经确认存在一军高层出没的痕迹……
可见面试官此番推荐，确实是没安什么好心。
——或许，面试官是想利用她，给光明会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不愉快。
不过，那五人曾经在军部混过，经验丰富，实力超群。
如果能够合作，也的确可以成为非常强劲助力。
总而言之，风险与机遇并存。
但到底要不要合作，颂晨还需要见见当事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后，才能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