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主持人读了一半,不禁满身大汗,心想:“今日大祸临头了。”再见主持人后半段竟然不读了,却呈给吴司马亲阅,其中大逆不道,自然可想而知。他心想:“要辨明这不白之冤,唯有查明这小妖女的来历。”侧头细看郭婉洁,蓦然一惊,陡然想起一个人,叫道:“你……你是她……她的女儿!”郭婉洁冷笑道:“你总算认出来了。”周玉成大叫道:“大司马,这妖女是小人的仇家,她设下圈套,陷害于我。大帅,你千万信她不得。”
郭婉洁道:“不错,我是你的仇家。但我们有什么仇怨,周大侠敢当众说出来吗?”周玉成知道,在群英会上承认自己当年为图暴利,陷害义兄、欺负嫂子的丑行,自然从此声名扫地,再也无颜见人,但是权衡轻重,宁可直认此事,好让吴司马相信这个妖女是诬陷自己的。于是点头道:“没错,你父亲郭令公当年是我陷害的,广陵山庄的家产也是我带人冒充土匪抢劫的。”
众人本对周玉成甚是敬重,都当他是个扶危解困、急人之难的大侠,虽听他和苍穹派勾结,但苍穹派群雄在江湖上声名极好,众所仰慕,周玉成即使入了苍穹派,也无损其“大侠”两字,这时却听他亲口承认陷害义兄、谋取家产,不由得哗然。许多直性子的登时便大声斥责,有的骂他“伪君子”,有的骂他“衣冠禽兽”,有的说他自居“大侠”,实是不识羞耻,有的人直接责问“对得起武当宗师三丰真人吗?”
郭婉洁待人声稍静,冷冷地道:“我一直想杀了你这禽兽,可是你武功太强,我斗你不过,只有日夜在你屋顶窗下窥伺。嘿嘿,天假其便,给我听到你跟苍穹派王万户、高政委、高军委、石春英这些匪首阴谋私议。刚才抢夺玉龙杯的那个少年,便是苍穹派夜掌门的童子,是不是?”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嘈乱。
吴司马想起来:“他果然是夜天澜的童子!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怕我认出他来。”
周玉成道:“我怎么认得他?倘若我跟他们勾结,我又何必出手擒他?”郭婉洁嘿嘿冷笑道:“你手脚如此利落,要是我事先没听到你们暗中密议,也决想不到这层阴谋。我问你,你武当内功深奥,点穴手法别具一格,你下手点了对方穴道后,本来旁人再难解开。可是适才你点了那匪首穴道后,为何大厅上突然灯火齐熄?那匪首的穴道又忽然自己解开了?”周玉成张口结舌:“这个……这个……想来暗中有人接应也未可知。”
郭婉洁厉声道:“嘿嘿,暗中解救之人,除了周大侠你,还有谁能拍开你武当派的柔云绵掌?”江晚舟暗想:“阿洁言辞锋利,周玉成果然百口难辩了。那童子的穴道,明明是我解开的,但是我只解了一处,另一处不知是何人所解?但肯定不是周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