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嘲笑我单曲成绩靠粉丝打投，他倒是想发单曲有粉丝给他打投，他有吗？可笑。”
“就是，你跟他一个小角色生什么气，他也就能嘴巴里酸酸你而已，心里不还是嫉妒得要死。”夏兰附和道。
“我生气不只是因为他嘲讽我单曲成绩，他居然在我面前提秦楚。问我秦楚要翻身了，我怕不怕。”方染狠狠地锤了一下座位：“我怎么可能怕秦楚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斗，不过是我挥挥手就扑上来的烂货而已！”
“去了一个破综艺，认识了几个大佬，就算翻身了？谁知道那些大佬是不是只是碍于节目组的情面，才勉为其难吹吹她呢？这样不就制造出噱头来了吗，免费刷了好几个热搜，节目组不得乐疯了？”
本来方染只是出于心理安慰才这样说，没想到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就秦楚那个花瓶？除了脸一无是处，她去原始森林能干什么？只能拖累队友！就这样怎么可能有人想要和她一队，更别提说是抢着要和她一队了，太可笑了！”方染笃定地说道：“一切都是节目组的安排罢了。”
“你说得对，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我都没看透这一层，前几天还白紧张了一下。现在看来除了节目组造势那天秦楚火了一下后，接着她就没什么动静了。”夏兰快意地说道：“她名声那么臭，根本不可能有工作找她，她翻不了身的。”
“本来就是。”方染得意一笑：“秦楚只要乖乖做我的踏板就好了。你别说，她前几天蹦跶这一下，把这件事热度倒是又炒起来了。别看现在网友们的评论对我们很不利，他们都是些墙头草，只要秦楚拿不出证据，最后他们还不是都要倒戈向我？”
“既然如此，不如我联系水军买一些通稿，说你最近被流言蜚语搞得面色有些憔悴。这样等到时候反弹后，网友们会更加对你觉得愧疚和怜惜，更加支持你。”夏兰提议道：“到时候正好把你今年第二支单曲发出去，说不定能趁机推到年度最佳单曲呢。”
“我觉得可行。”方染想了一下后赞同了夏兰的方案：“你去联系水军吧。夏兰，我的成功，你功不可没。到时候年度最佳单曲的获奖感言，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那我就提前恭喜未来的影视歌曲双栖巨星了。”夏兰笑着说道。
两人互相吹捧间，车开进了别墅区。
夏兰扶着方染进了别墅，把他放在沙发后，便驱车离开了。
方染被酒精浸泡过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仅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
他摇摇晃晃地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打算进浴室卸妆洗个澡后就上床睡觉。
推开卫生间的大门后，方染低着头找到自己的卸妆油，在脸上胡乱揉了几下后，方染打算对着镜子好好清理一下眼妆。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能够在娱乐圈拥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他长得还不错的脸和还算过得去的演技。他现在年纪大了，如果不好好保养，他的粉丝们早晚会弃他而去。
方染抬起头，却差点吓得心脏停跳。
原本干干净净的镜子上，蜿蜒着流淌着还未干涸的血迹，在镜子的正中央贴着一张照片，是他和秦楚的甜蜜相拥照！
方染吓得大叫出声，他踉踉跄跄地跑出卫生间，因为太过惊慌，还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他根本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往浴室外跑。
就在他爬出浴室的那一瞬间，房间本来点着的灯突然啪嗒一声熄灭了。
方染吓得想往别墅外跑，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已经被吓得酒醒的方染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房门口，把自己的房门给反锁上了。
而后他慌忙躲上床，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只要他看不见，就不会有鬼来找他。
这一招似乎有些好用，就在方染钻进被子后，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
方染躲在被子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喘气声都不敢发出。
在不知道多久后，方染察觉到外面的声音没有了，他才大着胆子，试探性地掀开被子，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外仍旧没有任何动静，方染才略略放下心来。
可就在他刚松了口气的时候，房间里的衣柜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半。
而后一件被挂得好好的衣服，就这样掉了下来。
明明衣物掉落地面的声音很轻，方染却感觉这一声重重地砸在他心上，让他刚刚变得有些平稳的心跳又快速地跳动起来，仿佛在打鼓一般，激烈得快要跳出他的胸膛。
方染吓得再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他现在已经把被子当成了自己最后的避风港，仿佛只要躲在被子里就能安全。
方染死死地闭上眼睛，开始祈祷，无论是东方的神还是西方的神，他全都念叨了一遍，祈求神明保佑他的安全，赶走鬼怪。
他希望自己只要在被子里躲着，鬼怪就会因为找不到他离开。
然而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在方染再次把自己裹进被子后，门外忽然传来了音乐。
这个音乐方染很耳熟，是他曾经发布过反响还不错的一首单曲，节奏轻快的小情歌。
“我想带你去海边看日出，带你去冰岛看极光，带你去宇宙看星星坠落，带你把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全都看遍。”
这句动人的歌词现在听在方染的耳朵里却觉得无比诡异。
在极度的惊慌中，方染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当初他和秦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给秦楚唱过这首歌。当时的秦楚面色酡红，柔弱地靠在他的怀里，一脸欢喜和甜蜜。
她对他说，以后这首歌就是她最喜欢的歌了，因为这是她最爱的人特意为她唱的情歌。
再想到刚刚浴室里镜子上贴着的他和秦楚的照片，方染忽然打了个冷战。
难不成是秦楚变成鬼来找他索命了？
可是秦楚明明没死啊！她活得好好的，录制了那个什么求生综艺，在里面认识了很多大佬。
前几天微博宣传综艺的时候，好好出了把风头。她还点赞了那些骂自己的评论，公开和自己宣战，当时还上了热搜来着。
总不可能所有人都陪着秦楚演戏，伪造出她还活着的假象吧？
等等……
方染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秦楚有多爱他，他是知道的。而且秦楚性格有多么懦弱，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他就是看出这一点，才决定把秦楚勾上手玩玩的。
倘若是那些性子烈的女星，就算没有证据也要拼着鱼死网破和他刚，那他可吃不消。
不过要是秦楚的话，她可做不出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无力反抗又爱着自己的她，唯一能够选择的出路就是自杀。
绝不可能这样情绪激烈地表达出对抗自己的态度来。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秦楚，不是原本的秦楚呢……
想到这一点的方染，忽然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浑身感觉异常冰冷。
似乎是察觉到了方染的情绪，门外原本十分正常的情歌，忽然变了。
先是调成了二倍速，随后节奏越来越快。
最后音乐声变得诡异扭曲起来，方染的声音被调得尖细，听起来仿佛是一个女鬼在唱歌一般。
方染试图捂住耳朵，可那尖锐的声音仍旧往他耳朵里钻，方染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句：“秦楚，是不是你！”
就在方染喊出这句话后，诡异的音乐声停了下来。
方染的心绷紧了。
难道，还真的是秦楚？
“秦楚，真的是你？”方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回应。
方染略微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秦楚，你放过我吧！”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秦楚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让自己认出她？
也许秦楚并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她只是想来找自己。毕竟她那么爱他，就算做了鬼也舍不得伤害他。
想到这，方染微微松了口气，他放下蒙在头顶的被子，打算好好跟秦楚沟通一番。
可就在这时，方染听到左边传来清脆的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循着声音转过头，发现本来摆在他床边桌子上的水杯不见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声音正是他的水杯摔落在地碎裂的声音。
可是他房间里的窗户被他关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任何风吹进来把水杯给打碎的。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他怕水杯不小心被他碰掉，特意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中间的位置。
那现在这个水杯，是怎么碎的……
方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张从天而降落在方染面前的照片。
借着窗外的月光，方染依稀辨认出照片的内容。
还是那张方染和秦楚甜蜜相拥的照片，照片上的秦楚仍旧笑靥如花，可方染的眼睛却被戳出两道孔，嘴巴被小刀划出上扬的笑容。
方染再也坚持不住了，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秦楚没想到方染这么不抗吓，她还特意恶补了好几天的鬼片，想到好多吓人的方法没有实施的，方染就晕过去了。
秦楚感到有些扫兴地撇撇嘴。
不过倒也不急，这才是第一次，她当然不可能只吓方染一次就收手。
她可是要把方染的精神彻底折磨崩溃的。
她记下来的那些手段可以慢慢的，一一的使在方染身上。
秦楚联系了下本次吓死方染活动的大功臣，小麻雀们和小老鼠们。
浴室里的照片是小麻雀贴的，那个脚步声和歌曲都是录音，秦楚让小老鼠背进方染的别墅里，实时播放的。
衣柜里的门是好几只小老鼠齐心协力给推开的，掉落的衣服是小麻雀俯冲推掉的衣架子。
床边桌子上的杯子当然也是小老鼠给推倒的，只不过关了灯房间一片漆黑，加上小老鼠速度很快，方染才没能发现。
最后那张照片是藏在吊灯上的小麻雀提前叼在嘴里扔下去的。
控制着小麻雀把镜子上的血迹擦干净，让小老鼠把录音设备和照片带回来给自己后，完成了今日任务的秦楚功成身退。
晕过去的方染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还有些晕的他坐起身久久回不过神来。
敲了半天没有人应的夏兰担心方染出了什么事，拿出方染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急匆匆来到方染的房间。
发现方染愣愣地坐在床上，夏兰松了口气，有些嗔怪地说道：“昨晚说了让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你非要喝。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只好亲自过来接你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下午有个通稿要赶。”
方染仍旧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回应夏兰的话。
整个人像被吸了魂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夏兰担心地凑过来，用手摸了摸方染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以为方染是还没彻底醒酒，夏兰决定倒杯水给方染吃点醒酒药。
“嗯？你杯子放哪了？我记得你之前是放在床边桌子上的啊，换位置了？”夏兰看了下方染的床头，发现杯子不见了。
“杯子？”没想到刚才还没有反应的方染在听到夏兰这句话后，仿佛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突然活了过来。
“对啊，杯子，你之前常喝水用的那个。”夏兰又问了一遍：“你放哪了？”
“杯子不是好好地摆在桌子上吗！”方染吼道。
方染猝然爆发的激烈的情绪让夏兰有些手足无措。
“桌子上，没有杯子啊……”夏兰轻声哄道：“你要是不信我去桌子那边找找好不好？”
绕过方染的床，夏兰走到床边的书桌前，却发现了地毯上的碎片。
“呀，杯子怎么碎了。”夏兰惊呼道：“是不是你晚上醉迷糊了，想要喝水不小心给水杯碰碎了，醒了把这件事忘了啊？你别从这边下床了，小心碎片扎脚，我去拿扫帚给你清理一下。”
“不是我打碎的！”方染再次吼道。
但很快，他脸上的愤怒就变成了害怕，他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地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打碎的，不是我打碎的。”
这回夏兰看出了方染的不对劲，她也顾不上打扫水杯碎片了，连忙坐在方染床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秦楚，秦楚她变成鬼来找我报仇了！”方染一脸惊惶地说道：“水杯就是她打碎的！”
“说什么呢你？”夏兰不解地问道：“先不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就算有，那也得秦楚死了才能变成鬼吧，她现在可活得好好的。”
“现在那个秦楚不是之前的秦楚了！”方染咽了口口水：“你忘了秦楚之前有多爱我吗？可现在的秦楚公开表示讨厌我，这是之前的秦楚不可能做的出来的。”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受了情伤的女人。”夏兰安慰方染道：“她由爱生恨想要报复你，那不是很正常吗？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她变了个人吧？”
“可是那个水杯，就是她打碎的！”方染急急忙忙地说道：“还有昨晚，那个灯突然关了，衣柜里的衣服突然掉了下来！浴室里的镜子上有血，还有照片！”
说到这里，方染推了夏兰一下：“不信你去衣柜那里和浴室看看！”
夏兰没办法，只能顺着方染的话去挨个看了一遍。
“衣柜里确实有一件衣服掉下来了，浴室里的镜子挺干净的，什么也没有。”回来后的夏兰无奈地看着方染说道：“衣柜衣服挂不牢掉下来了不是很正常吗？水杯肯定是你自己喝多了不小心碰掉你自己给忘了。”
“镜子上什么也没有？”方染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夏兰的话。
“对啊，什么也没有，不信你自己去看。”夏兰摊开手耸了下肩说道。
方染连忙起身，冲进浴室里，发现浴室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没有血迹，也没有照片。
对了，照片！
那张照片只有一个人可能有！问问她就知道了！
“夏兰，你把张玥手机号告诉我，快点儿！”方染催促道。
“你要张玥手机号干什么？”夏兰不解地问道：“照片的事儿你不是说了不用管了吗？”
“我有事要问她，你快点把她电话给我！”方染怒吼道。
夏兰不敢违逆现在情绪不太正常的方染，连忙拨通了张玥的手机号递给了方染。
“谁啊？”张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方染，张玥，我有事问你。那张照片你有没有给别人？”方染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