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常枫提议道，“如果真如你刚才说的那么简单的话那么霜雪女士现在应该是在黑狮帮的地盘上，而不是把你绑成这样丢在这里，来，说说，霜雪女士的...”
常枫抬头看了一眼田依雪：“女儿，到底在什么地方。”
“黑狮帮。”皮普斯说道。
常枫深吸一口气，抬起匕首。
“但不是袭击。”眼见匕首的刃端距离自己不过一指距离，皮普斯当即接道。
“...不是，完全的袭击。”
“早这样不就完了？”
常枫直起身：“细说。”
皮普斯眨巴着眼睛，喘息着回道：“...前天，就在因斯坦兵力推进到荒野平原之后，黑狮帮就宣布了他们将彻底掌控城北的所有酒馆和黑窑，并要求我们各个地区的帮派都送出要求的女人和钱，不然他们就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然后你们就把安娜交出去了。”田依雪低声道，“你的酒馆周围完全没有战斗的痕迹，这点倒是和你说的对得上，哈？”
“...不，我没那么蠢，把别人压在这里的货物交出去的事我绝对不会做，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
“那安娜是怎么丢的？！”田依雪吼道。
“我被手下背叛了！”皮普斯对着吼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被背叛了，那些崽种不满足我的命令，他们觉得这样赚的钱少女人也少，所以他们把我卖了！还有安娜！就是为了让你回来把我处理掉，要不然那酒馆周围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亲爱的上帝！你上来一个背摔把握砸晕过去，醒来了被你绑成这样还不让我说话，我有机会开口吗？！我有机会吗？！”皮普斯吼道，眼泪哗哗地流着，显然受了很大的委屈。
一时间，小巷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其实我很好奇。”常枫蹲下来看着皮普斯，“为什么城北会变成这样，感觉这里和别的地区完全就是两个城市，你能解释一下吗？”
“或许对于我们处理这件事有点帮助。”
“...你是外乡人？”
“对。”
皮普斯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才开始说道：“这都是因为五年前的一场陨石雨，其中一颗陨石雨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到了这里，大片的建筑被炸毁，这里的不少人还都患上了陨石柄。”
“陨石病？”
“对，就和你的那条手臂一样，患者受到灾厄元素的影响身体出现某种变异。”
常枫瞥了眼自己的左手，是以皮普斯继续说下去。
“最初因斯坦政府不确定这陨石病的严重程度，所以他们将这片地区隔离了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并不长，在确定陨石病只会让患者出现一定程度的畸形而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破坏也不会再有传染性后，他们就解除了对城北区域的隔离。”
“但不知道哪里起了谣言——陨石病会让患者变得狂暴，他们会间隙性变动的残忍、喜欢破坏，痊愈后的患者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很多公司强制解除了他们的合同。”
听到这常枫下意识地看了眼城北的方向，残暴、喜欢破坏，根据发生在田依雪女儿身上的事看起来这些描述似乎还轻了一点。
注意到常枫目光的皮普斯声音突然大了几分：“你以为是谁造成这些的？！”
“是那些造谣的人！是那些强制解除合同的公司！是那些拒绝招收我们这些痊愈者的工厂！”
“整个城北的人都没有工作，被陨石污染的土地也不能种田，我们没有钱去买吃的喝的和药，救济粮也在不断减少，可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只能开酒吧，开黑窑，然后从黑市里买来比外面贵了十几倍的粮食勉强塞饱肚子，然后用最劣质的酒麻醉自己！”
皮普斯满眼血丝的眼睛盯着常枫，盯着他背后的南城，那里明明没有墙，但整个城北的人就这么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常枫听完下意识看向田依雪，而田依雪沉默片刻后则是点了点头：“这几年灾兽进攻的攻势一直不弱，因斯坦几乎没有余力再来照顾这些城北的痊愈者。”
因斯坦之前也试着用一些强硬手段来让这些人回归到社会中去，但流言四起墙壁已成，他们的方法并不奏效。
“没想到因斯坦还藏着这么大一个不稳定因素。”常枫长叹一声。
看来这件事现在必需要给安德列汇报一下，因斯坦的市民转移计划肯定会重新牵扯到城北这块危险地带，还是要早些处理比较好。
“我先和队长联系一下，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那城北应该是全民皆黑了，这个时候最好先军队封锁。”常枫看向田依雪说道。
“没错，我的建议是不要太过紧张，安娜还是个孩子，没人会选孩子接客，至少她现在还是安全的。”皮普斯低声道。
“...那可不一定。”田依雪看向城北深处的方向，“不用童工，整个城北怕是只有你还在坚持这个规矩。”
要不然她走之前也不会冒险把安娜委托给皮普斯的酒馆了。
皮普斯张着嘴愣了片刻，眼神突然一黯：“我想我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背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