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姬透坚决反对，“阵童已经告诉我，若是太频繁使用破妄之瞳，你的眼睛会瞎掉的。”
灵角马背负他们跑了大半天，早已经饿了，低头啃着湖边发光的灵草，尾巴悠闲地甩着，额头的银角闪闪发亮。
“这幻境是上古时期的战场吗？”
没等她再问，一阵杀声从山脚下传来。
虽然只是被他亲了额头，但这是生平第一次，被异性如此对待，她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心里也怪怪的，仿佛心里有只小鹿跳来跳去，不问个清楚，她没办法安心。
可是现在，那种亲人般的气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尴尬。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好像被小师弟带偏了，明明她是想问他为何要在上个幻境里亲她的，他好像一直没有回答。
她垂下眼，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对方眼里剧烈涌动的情绪，乌黑浓密的睫宇仿佛都颤动起来。
姬透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我们成亲后，你突然亲我……”
厉引危缩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若无其事地说：“可能被困在幻境里太久，确实忘记了，师姐你能和我说一说吗？”
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能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湖泊，湖泊边生长着一种灵草，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点缀在黑夜的星辰。
厉引危嗯一声，“周围没有魔气，应该没有魔物出现。”
就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为亲近，也不能随便亲人，这是道侣才能做的事。
她呆了下，那群战士已经杀来，让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拉着缰绳，灵角马发出一阵嘶鸣声，迈着四蹄，如风般朝着前方奔去。
姬透看着他，突然发现，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她开口，小师弟必定会第一时间看过来，他的神色总是那么认真。
“对啊！”姬透的注意力又被这事吸引过去，再次赧然，“当时你亲完，幻境就消失了，我想找你问个明白，没想到进来的幻境是这个……小师弟，这些幻境里的人是谁，为何要杀你？”
“小师弟？”
两人往山下看过去，只见一群穿着甲胄的战士骑着灵角马而来。
“为了破解幻境。”姬透如实说，“是你说的，只要咱们成亲，就能破解幻境，可是你后来还亲了我……咳咳，你是什么意思？”
当时决定和他成亲时，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当着他的面说一遍，不知怎么的，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他。
厉引危垂眸看她，“什么？”
“咱们一起找其他办法。”姬透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有办法，就不要动用你的破妄之瞳，小师弟，好吗？”
“杀你？”姬透心里有些憋闷，又有些难受，“这幻境是怎么回事？要不咱们赶紧离开吧！对了，要怎么离开？”
不知怎么的，姬透觉得有些尴尬，明明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
姬透径自烦恼着，一路狂奔，直到星月初升，终于将那群战士甩开。
厉引危仍是没有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只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可能将我当成幻境里的一个大魔头了，只要我在这里，便有源源不断的人上山来杀我。”
半晌，姬透憋出一句：“小师弟，这里挺安静祥和的。”
直到她说完，抬头看他，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某种神色，不禁顿了下。
姬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策马带着身后的人逃亡，速度丝毫不慢。
“我们成亲了？”他沙哑地说。姬透嗯一声，不解地看他，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难不成他真的不记得上个幻境里发生的事？
没想到小师弟看起来很瘦弱，其实怀抱很宽阔，而且硬梆梆的……
这么一想，她抓着银枪的手微微一颤，“小师弟，不会是要我杀你吧？”
看他这般听话，姬透终于满意了，“那就……”
夜风安静地吹拂，姬透和厉引危站在那里，相顾无言。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厉引危不受控制地点头，语气添了几人暖意，“嗯，我听小师姐的。”
身后是一群追杀他们的战士。
他便是其中的怪物之一，最不堪的一个。
姬透：“……小师弟，怎么回事？你失去记忆了？”
“我也不知道。”
厉引危默默地想，看来在其他的幻境里，阵童并没有将破妄之瞳的真相彻底告诉她。
“幻境里的人为何要将你当成大魔头杀你？”
“小师弟，我……”
这个姿势……
以前她和小师弟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之间也有一种脉脉的温情，两个人只要待在一起，宛若亲人一般。
“为何会成亲？”他又问道。
厉引危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极轻，像是在静待着什么，“什么问题？”
两人从马背上跃下。
厉引危神色莫名地看着那灵角马，又看看马背上朝自己伸出手的人。
姬透：“……就是，你当时干嘛亲我？”
“我可以用破妄之瞳……”
厉引危的目光极为专注，“因为……我喜欢小师姐，我想娶小师姐为妻，我想亲你……”
“……”
姬透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万一小师弟只是随便亲一下，难不成她还要去计较不成？
胡思乱想到最后，她又有些懊悔，明明以前她从来不会想这些的，自从被小师弟亲了一下后，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这样实在不好。
“可能。”
姬透有些奇怪，如果说上一个幻境是进来就成亲，举办完婚礼就消失，那这个幻境又为的是什么？回忆那些人的话，不会是要她亲自杀小师弟吧？
此时的小师姐，在他眼里，比这世间所有的风景都要美丽，都要迷人，就像一道明亮的光，吸引所有匍匐在黑暗中的怪物靠近。
姬透脸色一变，“小师弟，咱们快走！”她纵身上马，对站在那里的人说，“小师弟，上来啊！”
厉引危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答反问，“我亲你哪里？”
看她脸色都变了，厉引危回过神，“没有。”他安抚道，然后状似无意地说，“师姐，我在上一个幻境，真的亲了你？”
肯定要计较啊，他怎么能乱亲姑娘家？
厉引危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厉引危纵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手揽住她的腰。
“这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师弟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呢？
“小师弟……”姬透欲言又止。
姬透策马从另一条路下山，这里的山势极陡，她的身体往前倾，身后的人也跟着伏贴在她背上，存在感极明显。
姬透只好复述一遍给他听。
她深吸口气，“小师弟，刚才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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