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后,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云倾还催促:“我没力气了,你不是要杀了我吗,还是要吸魂魄?动手吧。”
小梅奇怪道:“你不怕我?”
“都到这关头了,你管我害怕不害怕,赶紧的。”
小梅气得不行:“可是你得怕我啊!”
入梦术影响下做的梦,如同为神识制造了一个独立的幻境,幻境本身的所有者是云倾,小梅只是进行了干预。而现在星盘影响了小梅的灵力,如果云倾意志过于坚定,那小梅便无法畅快动手,甚至无法真的伤到她。
云倾敷衍道:“我好怕,我怕死你了,我怕得眼都没敢睁开还不行?”
“……”
明目张胆地骗鬼呢。
小梅气呼呼地收回手来,身后的梅花枝也顷刻间钻回了土里去。她冷冷一笑:“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怕。”
“好好好,你有什么办法赶紧用。”耽搁太久万一陈乾他们回来了,梦醒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必嘴硬,我知道你很相信你身边那位修道者,可惜你并不知晓他的真面目。我窃取过他的记忆,他是个很可怕的怪物,比我还要可怕万分。不如这样吧,我送你一场预知梦,”小梅面不改色地扯谎,“让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死在他手里的,如何?”
预知梦?
云倾想了想,睁开眼,爬起来看着小梅:“可是,你不要杀了我吗?要是预知梦梦见我以后死在陈乾手里,那不就是说明……你今天失败了,我今天没死?”
“……”小梅被她问得又是一愣,干脆不管那么多,只要不思考,就没人能在智商和逻辑上打败她。冷哼一声,转瞬便不见影踪。
四周环境犹如被火燃烧的幕布,渐渐融化。
云倾又回到了那个小房子里。
火堆还在燃烧,屋外依旧是永夜。
陈乾跌跌撞撞地从外头冲进来,很是急躁。
云倾发现他眼中有着一片雾白色的浑浊,和腊月二十三那日一样。
“你……”还不等她开口问问情况,陈乾已经快步扑了上来,像看不见她似的,踩过她透明的身体。
在她身后,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被陈乾粗鲁地摁在了墙边——这两个都是梦里的幻象。
幻象陈乾面色冰冷,不似现实中那么严肃,反而带着几分阴狠。他大声地质问幻象云倾:“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幻象云倾哆哆嗦嗦地回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二公主啊!”
云倾本人:……
她怎么可能跟陈乾说自己是二公主,抱着胳膊站在他们身边,倒要看看这梦怎么能让她害怕。
“还敢狡辩!你若清白,身上怎会有凶灵的图腾!”幻象陈乾猛地扯碎了幻象云倾的衣袖,在她的肩膀上,一枝梅花正扎根在血肉中,见了光之后迅猛地伸展枝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
幻象云倾痛哭不已:“不,不是这样的……”
“你帮着凶灵作恶行凶,亏我还相信你本性纯良。今日我就将你抽筋扒皮,让你付出代价!”语罢,幻象陈乾一把抓住幻象云倾左臂上的梅花,竟然生生将其折断。
幻象云倾的脸色倏然惨白如纸,疼出了满身的冷汗。
但就算这样,幻象云倾也没有放弃解释:“我是你的二公主,你怎能不相信我……”
云倾嘴角一抽,真想亲自上去给她一刀
在这段对话中,“二公主”三个字像是被临时替换上的词,按照语意,如果说“我是你的朋友”,听着也比这合理吧。
幻象陈乾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已伤透了我的心,不配让我信任。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的二公主了,我也不再是你夫君!我要让你永远流泪,让你明白我遭受了多少折磨痛苦!”
等一下。夫君?
云倾又抓住了一个破绽。
如果这段记忆里的男方是夫君,那“二公主”对应的便应该是“娘子”的身份。
小梅真是够狠,该不会是把自己的记忆拿出来骗她了吧。
那边幻象陈乾抬起手来,舔丨掉指尖因为折断梅花枝而沾上的血迹,然后在云倾本人八卦看戏的目光中,毫无预兆地捧起幻象云倾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两个原本争执不休的幻象突然吻得干柴丨烈火,简直像是什么狗血话本取材现场。
云倾愣住了,脑子像卡壳了似的,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不管这是谁的记忆,被吻的那都是她的脸啊!
嗷的一声,她急得直跺脚:“住嘴!不准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