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发自内心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扬起,跟他说:“说起来,那天晚上在剧院,你怎么会到七号包厢找我的呢?”
劳尔神情有些尴尬,“其实我没想着去找你,是那位工作人员来找我,她看上去有些不安,跟我说你在包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担心你会出事。”
我愣住,“就这样?
“当然不是。”劳尔说道,“我觉得突然去找你,挺唐突的。她又跟我说,有一次你喝多了,走错包厢,差点出事。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有点担心,所以就去敲门了。”
想不到吉里太太这事情,还办得挺迂回。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也不想惹得魅影不高兴,如果她去敲门的话,魅影可能知道她的用意,会怪她。
珍妮听着我跟劳尔的对话,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不想珍妮追问太多,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带到了劳尔身上,‘我听伯爵先生说,劳尔只在巴黎住半年。’
“可不是吗?”珍妮眉头微蹙着,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劳尔,“他要去北极搜寻不知那艘船的幸存者。北极那样冰天雪地的地上,他身体这样单薄,我们都担心他会恶劣的天气击垮,可他非要去。”
劳尔有些无奈地看向珍妮,“我长大了,并不单薄。夏尼家族的人,即使没能继承祖先海军上将的伟业,也不会轻易被恶劣的天气击垮。”
姐弟俩的对话,令我忍俊不禁。
可我喜欢听他们这样日常的碎碎念,虽然与我没什么关系,但会给我一种日子在慢悠悠地流逝的感觉。
后来,管家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珍妮去指点。
珍妮离开了后花园,劳尔坐在太阳伞下,手指摩挲着桌面上的咖啡杯。
这让我想起魅影那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
在红丝绒布的映衬下,苍白得近乎透明,是异样的美感。
“夫人。”
劳尔的声音令我回神,我看向他。
劳尔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他想跟我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他抬手捂着脸,叹息着,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
“还是算了。”
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虽然劳尔的举动让我有些好奇,但还不至于让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地步。
深夜的巴黎,一切归于平静。
我在柔软的床铺上睡着,半梦半醒。我梦到了很多的事情,过去的、现在的,还有未来的。
有些是梦,有些是过去发生的事情重现梦中,真假参半。
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心底升起,原本还在睡梦中迷糊的我,猛然清醒。
我坐了起来,一阵凉风吹来。
我愣住了,缓缓转头看向阳台。
月光皎洁,照着阳台。
风将紫藤花架的花瓣带起,零零落落地洒在地面上。
和阳台相连的落地窗敞开着,纱帘被夜风带起又落下。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心底一阵战栗。
自从魅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我房中送信后,每天临睡前,夏洛蒂都要再三确认我房间阳台的门窗已经锁好。
可是此刻,本该紧闭的落地窗却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