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灵泉之前并没有看出来过。
徐灵山成功了之后，忍不住兴奋，回头就对雁灵泉说：“我刚才发现有办法可以提高风刃术的伤害力了。”
雁灵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样严肃的若有所思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的脸上是有点奇怪的。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徐灵山问。
雁灵泉问：“你说实话，徐爷爷之前真的没有教过你任何跟修炼有关的事情吗？”
“……为什么又这么问？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天才？”徐灵山心花怒放，“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本来还不确定呢。”
“你是怎么想到通过压实风刃术的刀背，来提高风刃的锋利的？”
“就……猜的。”徐灵山说，“发现所谓的风刃其实本质也就是风以后，就去观察了一下，风刃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就发现是‘刀背’的位置发出来的。”
雁灵泉点头，说：“你的观察力挺敏锐的。”
徐灵山好奇地打量了雁灵泉一眼，问：“我怎么听到了一点醋味呢？对我这无与伦比的观察力感到嫉妒了？”
雁灵泉的五官不负徐灵山所望，气愤地挤出一个恼羞成怒的表情。
“谁嫉妒你了？自大狂。”
徐灵山哈哈大笑，又继续练习了起来。
雁灵泉虽然不满，却没有走，继续待在这里，看着徐灵山练习。
很多风系术式其实都很有意思，徐灵山掌握了风刃、风拳两个偏向于攻击型的术式以后，又开始练习风吟术。
这个徐灵山一开始觉得很鸡肋、李岚却说某些时候别有用处的风系法术，徐灵山如法炮制，准备仔细研究一下风吟术是怎么施展的。
但出乎徐灵山的意料，接连施展了二十多次之后，徐灵山都没有任何头绪。
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念完法诀，风吟之声出现，中间几乎捕捉不到灵力的运转。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别人也感觉不到风吟术的灵力运转？”徐灵山疑惑地自言自语。
雁灵泉拿过徐灵山的书，仔细读了一遍风吟术那一页，思索片刻，说：“我怎么觉得这不是风系术式呢？”
“嗯？”徐灵山一愣。
雁灵泉说：“这更像是拟声类术式。”
“拟声类术式？”
“比如说，大家基本上都听说过的狮吼功。”雁灵泉说，“模拟狮吼，以声波震动来伤敌。”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风系术式的书里面？”徐灵山有些疑惑，问：“编这的人弄错了？”
“不，如果是拟声类术式的话，单纯地模拟风的声音，不应该像刚才一样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雁灵泉一脸认真，说：“这个风吟术最大的价值其实不是拟声，是它完全把灵力波动销声匿迹了，要知道，但凡动作必会留下痕迹，我不确定这个风吟术是不是真的没有灵力波动，还是灵力波动非常微弱，只是可以瞒过我们，但即使是后者，也有很大的价值，这种可以压制灵力波动的手段，一旦可以研究出来，对我们继承者来说，很多手段就可以变成暗杀。”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风吟术有很大的价值？”
“应该是的。”
“那如果我们告诉书院，能不能拿到奖励？”徐灵山眼睛顿时放光。
雁灵泉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在想什么呢，风吟术又不是很冷门的术式，那些术修肯定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可能没有人破解罢了。”
徐灵山：“白高兴一场。”
雁灵泉怂恿道：“你尝试研究一下啊，你不是刚才还在夸自己有天赋吗？说不定这个问题就被你破解了呢。”
徐灵山冷笑两声，说：“又在讽刺我了？你怎么不研究一下呢？”
雁灵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又没有灵舍显形，做不了实验啊。”
徐灵山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情，你们这么多继承者都没有研究破解出来，我怎么可能研究破解出来。”
“谁知道呢。”雁灵泉说，“每一个成功的人在他成功之前，也不知道他会成功啊。”
“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
“那是。”雁灵泉说完，忽然说，“不管你想不想研究破解，我饿了，你说好了要请我吃晚饭，走吧。”
徐灵山一看时间，嚯，都已经晚上六点半了。
一眨眼，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走吧。”徐灵山心想，晚上还约了李岚，请李岚叫他御水术呢。
结果，走到食堂门口，雁灵泉一脸愤怒。
“徐灵山，你就请我吃食堂啊？！”
“那不然请你吃什么？这书院除了吃食堂，还能吃什么？”徐灵山问。
“有别的餐厅啊，我要吃高级餐厅。”
书院是有高级餐厅的，主要面向那些家境不错的学生，以及老师们。
徐灵山立即摇头，“那种餐厅我请不起，你别找我。”
雁灵泉咬牙切齿，“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我身上就这么点钱，省吃俭用，能请你吃食堂已经是铁公鸡拔毛了。”
“你说你是铁公鸡？”
“没错。”徐灵山一脸认真地盯着雁灵泉，说：“以后你一定要谨记这一点，想蹭饭记得去找尹明药，别找我。”
雁灵泉翻了一个非常大的白眼。
“呵呵。”雁灵泉冷笑，“我一定会把你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明药姐姐的。”
两个人在食堂门口较劲，忽然，两人同时闭嘴。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决定休战。
能够让两个正在较劲的人停下来，原因只有一个，前方出现了一个他们共同的敌人。
周子旭。
自从周子旭在挑战中败于何韵淓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周子旭。
洪昌和周子旭两个人这段时间几乎成为了整个书院的笑柄，他们两个人在挑战输了之后的表现，被很多人所不耻。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连周子旭在书院出现的频率都变少了，不知道把自己关在了哪里不出门。
今天忽然出现。
周子旭身边还跟着人，就跟以前一样，但是跟以前不一样的人，跟着他的人变少了，只剩下一个人，那个瘦子。
周子旭看到站在食堂门口的徐灵山和雁灵泉，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一个，是不仅跟他早就结下梁子，还给何韵淓出谋划策，用胶水出奇制胜胜了他的徐灵山。
一个，是接连几次当众羞辱他、让他被所有人嘲笑的雁灵泉。
这两个人几乎比何韵淓更让他厌恶，恨不得把他们埋进粪坑里才好。
但是眼下周子旭却失去了继续跟他们耍横的底气。
“听说你也要参加友谊赛的选拔赛。”周子旭看着徐灵山，脸上的表情有点阴沉，其实这样的阴沉反而比他以前脸上那故意摆出来的微笑要舒服得多，徐灵山觉得，这才是适合周子旭的表情，真实又自然，周子旭继续说，“听说你还得罪了我的学长程如海，不得不说，徐灵山，你真挺能惹事的，惹完了我，又惹他，好心提醒你一句，我这位学长可是比我更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你们打算组队来狙击我，就来呗。”徐灵山耸耸肩膀，“只要你们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不要脸，我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就认输，反正这种情况下输了也正常，我也不丢脸。”
周子旭声音顿时更住。
他又忘了，徐灵山这人，从来不跟人意气之争的。徐灵山这么没皮没脸，说认输就认输，没有一点自尊心一般。周子旭是见识过的，他又忘了。
“是我弄错了，你这么一个没有脊梁骨的人，我当初真不该放下身段跟你一般计较。”周子旭冷笑道。
“你这个输了还不肯认输的人，有脸说别人没有脊梁骨？”雁灵泉带着她十二岁的、童稚的声音登场了，一开口就甩出了她轻蔑的态度，“真好意思，徐灵山从头到尾都堂堂正正地站着，每次挑衅的人是你们，忌惮徐灵山背景不敢动手的也是你们，令人作呕。”
周子旭忍不住攥拳。
徐灵山拍拍雁灵泉的肩膀，说：“小泉，你怎么说话呢？你要善良一点，这位同学刚刚输了挑战，没有如他所愿，夺回一开始就不属于他的年级长的位子，心情不好，说话带点刺就带点刺，你体谅一下嘛，干嘛这么挤兑他？”
雁灵泉一脸无辜地说：“啊，我挤兑了吗？我只是说了实话啊。”
徐灵山一脸诚恳地说：“就算是实话，也得挑场合说啊，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说实话的。”
雁灵泉一脸悻悻：“好吧。”
徐灵山脸上挂着几分人畜无害的笑容，对已经完全黑脸的周子旭说：“见谅，小女孩不懂事，说话不注意场合。”
周子旭牙硌得嘎嘣响。
“拜拜。”
徐灵山带着雁灵泉朝食堂里面走去。
“刚才表现得不错吧？”雁灵泉得意地说道。
徐灵山难得大方一次，点头：“不错，给你加个鸡腿。”
“才一个？不行，两个！”雁灵泉怒目而视。
徐灵山：“你怎么这么能吃呢？”
“不给我买两个，下次我就不帮你骂回去了啊。”雁灵泉威胁道。
徐灵山认真地想了想，他觉得他还是要尊重人才。
雁灵泉在嘴炮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他得好好保护她的积极性。
“行吧，两个就两个。”
“抠门得要死。”
“你怎么不说你太能吃？”
“我才十二岁，我还在长身体，我能吃怎么了？”
……
食堂外面，周子旭的念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最后终于松开了。
“你现在就狂吧，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他拿出身份牌，给程如海发了一条消息：学长，我刚才在食堂门口碰到徐灵山了，他又口出狂言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说就算您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淘汰他。
程如海只回了一句话：那就等着瞧吧。
周子旭看到这条回信，得逞地笑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对身旁的瘦子说：“走吧。”
……
徐灵山跟雁灵泉一起吃完了晚饭。
雁灵泉问：“你回宿舍吗？”
“去修炼室，约了李岚老师，她晚上会教我御水术。”徐灵山说。
雁灵泉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徐灵山叫住她，问：“明天还想不想吃鸡腿？”
雁灵泉一脸狐疑且警惕，问：“你想干什么？”
“反正你在书院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明天继续来修炼室看看我练习？”经过了一下午的相处，徐灵山发现雁灵泉的眼睛确实还是挺毒的，她能够一眼看出他的问题所在，让他改进。
雁灵泉：“还想让我帮忙啊？这是两根鸡腿就能收买的吗？”
“那要不，三根？”徐灵山说，“我跟你说，我可是花了血本了！我是个穷人！”
雁灵泉很是嫌弃，却松了口，“那行吧，记住你的话，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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