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朱聿鐭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你留在北京，协助杨相和苏相，清理潜藏在北京城中的建虏余孽。”

袁宗第沉默了半晌，道：“陛下亲临山海关，冲锋陷阵，而让微臣留在京师之中，这让微臣无论如何心有不甘。但是陛下所言有理，城中的建虏余孽确实需要清理，补之陛下可否让微臣留下一些兵马在城中剿灭建虏余孽，微臣跟着陛下一起去山海关，护卫陛下安全。”

郑成功道：“陛下，微臣以为汉举将军所言有理。汉举将军之威名，闻名遐迩，陛下去了山海关，可是汉举将军若留在京师，那些建虏余孽也决然不敢尽出，反而不利陛下诱蛇出洞之计。”

“有理，行，那就听你老袁的，留下一部分人马在京师中搜捕剿灭建虏余孽，老袁本人就领着主力，跟我一起去山海关。”朱聿鐭虽然嘴上说有理，但是他为郑成功突然帮着袁宗第说话，心中暗自揣测：“大木——”

“微臣在。”郑成功朗声应道。

朱聿鐭道：“这一回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山海关吧。”

“微臣遵旨。”

既然朱聿鐭对郑成功产生了揣测，那他就不可能将你郑成功留在北京。

危险任务待在身边是最安全的。

“宇霖。”朱聿鐭又唤苏观生。

“微臣在。”苏观生回应。

朱聿鐭道：“你当初在江南主持的屯田非常成功，如果不是两广有了屯田，现在江南的局势会是什么样子，很难预料。所以，这一回我想让继续主持北直隶的屯田，建虏还没有剿灭，并且还占据着山海关，随时都会进犯京师，所以你一定要加快加强完成北直隶的屯田，要让整个北直隶无一寸地，一户百姓不在屯田所。”

苏观生恭恭敬敬的道：“微臣遵旨。”

朱聿鐭看着苏观生忽然想起了明朝时嘉靖时候的大奸臣严嵩。

什么叫奸臣？

什么叫忠臣？

严嵩是奸臣吗？

不，严嵩不过是满足了嘉靖皇帝的私欲而已；

徐阶、高拱、张居正就一定是忠臣吗？

恐怕未见得？

徐阶是为民请命的忠臣怎么会侵吞二十万亩土地呢？

二十万亩啊！

这得让多少小户百姓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就算他是真为民请命的忠臣，那这个“民”是什么？

是农民还是士族？

朱聿鐭相信，若干年后，尤其是他将建虏消灭之后，活着的苏观生和死了堵胤锡都会成为“奸臣”。

因为堵胤锡帮助他朱聿鐭勾结了“流寇”——这必然是要按在堵胤锡头上的罪名；

苏观生则是满足了我朱聿鐭的“私欲”——全国屯田，而损伤满朝文武，豪门望族的利益。“乱政祸国”这四个字，只怕他是跑不掉了。

“忠臣”？

“奸臣”？

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有的时候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