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科长,我的故事很有趣吧?”</p>
“你想说什么?”</p>
“我是在想堂堂的重案科科长或许当了一辈子的猎人,却被猎物下了套,这种故事想必还是很稀奇的。”</p>
三青干脆又闭上了眼睛。</p>
这一点他并不是没有怀疑,可他想不出孙登科给自己下套的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在鹿都敢动警察署的关键人物并不是一件小事,这背后要担着很大的风险。</p>
“从明面上来看,孙登科是按着你预设的步骤在走,但会不会是他将计就计,把你放进了他的计划,实际上是你在跟着他的节奏在走呢?”</p>
“你是在下结论吗?”</p>
九鸣给自己续了一根烟,吐了烟圈,说道:“我是在说孙公子不简单。”</p>
“这一点你不需要再重复,这种对话很没有营养。”</p>
“那我就换种方式,”九鸣弹去烟灰,接着说:“假设今天的这起事件是一局棋,你我是一方,孙公子是另一方,在棋面上你是明棋,而我是暗棋。你先手进入了对方的半场,孙公子对你进行了合围,也就从暗棋变成了明棋,而我始终在暗,对局面看法我会更大胆一点。”</p>
三青还是闭着双眼,他不否认九鸣的说法,大胆设想,小心求证不会有问题。</p>
“在整起事件当中,有三点我觉得很蹊跷,三青科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九鸣见三青默不作声,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说辞,笑了笑接着说:“第一,菊花商会是个家族企业,能够在鹿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仅凭孙大义一个人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据我所知菊花商会大权都集中在孙氏父子手中,父亲主内,儿子主外。一个主外的人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魄力和手段又怎么能做得到开疆拓土?但是以孙公子白天在警察署的表现,我实在难以想象如此性格飘忽的人,何以操控的了偌大的菊花商会。”</p>
此话一出,三青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p>
是的,他太自信了,或许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从之前调查的结果来看,孙大义被吃当日孙登科还泡在沉雁会所,以及孙登科不惜花重金也要在警察署享受生活开始,他基本</p>
就认定了孙登科是个只懂得享受又怕死的角色。而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孙登科给他制造的假象。</p>
如果从一开始都是设计好的,那么孙登科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p>
但是孙登科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p>
杀父夺权?</p>
不!如果是为了夺权,孙登科已经拥有了继承权,何必要将自己引到沉雁,岂不是多此一举!</p>
“第二,就更有意思了。如果是自己的家进了贼,家里的人不应该是全力以赴的阻击和追剿,为什么却要原地驻守呢?从今天晚上的枪声来判断,沉雁会所内部至少设置了五道警备关卡,但警备表现未免也太应付了。我虽然从第一道关卡就退了出来,但是基本可以猜得到后面的四道关卡与第一道的情形应该没有区别。不妨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这些警备关卡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用来阻击变异人的,激烈的开枪或许只是为了配合某种需要,真正的目地为了防止其他人的闯入!”</p>
三青睁开了眼睛,忽然间浑身都在疼痛,让他难以忍受。</p>
他强烈的意识到当时藏心阁外的枪声消失后,自己的判断是基于三个变异人成功突入藏心阁。此刻回想这里几乎经不起推敲。首先,根据孙登科宣称沉雁的警备等级升到了八级,至少五重的警备竟然可以让三个变异人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起码的枪伤都没有。这不合理;其次,阁内的侍卫枪法很准,而且协作战斗能力很强,从掩护孙登科撤离的行动来看训练有素。但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即使在最危急的关头,始终都没有对外呼叫增援,这也不合理。</p>
九鸣见三青有了反应,便继续说道:“第三点也是最吊诡的地方,据我的观察这三个变异人似乎目标非常明确,没有任何的战术配合,也不恋战,那么这些变异人的目地是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做推论,这些变异人的最终目标是要除掉孙公子来灭口。那么孙公子明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却又为什么不召唤增援呢?”</p>
对,这是矛盾的地方!</p>
假设九鸣的分析是正确的,面对变异人的攻击,孙登科应该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否则他就是在赌,赌三青可以替他解决变异人。可是这种做法风险太大,孙登科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命压在一个刚开始打交道的警察身上。</p>
那会是什么呢?</p>
除非——</p>
三青的突然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推论。</p>
除非,这些变异人与孙登科有有某种行动上的默契,无论三青是否失手,孙登科都可以随时停止行动。只有这样孙登科才能有百分之一百的绝对安全!</p>
三青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p>
九鸣见状将烟丢在地上,用脚搓灭了烟头。</p>
三青几乎就要把肺咳出来。如果这个推论成立,也就是说孙登科远不止像他说的那些,他与变异人还有更为紧密的关系。那么好,孙登科的目标也绝对不是我,如果要除掉自己根本不用搞这么复杂,藏心阁内的那些侍卫就足够了。</p>
那么孙登科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