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格雷尔也同样不想看到修女们受伤。他立刻和特丽佳一左一右,形成了短阵护在了众修女们的身前,
“快点进去!你们都是!”
修女们迅速地缩进了大门内,攻击的压力,一瞬间就来到了特丽佳和格雷尔的身上。听着特丽佳不断加快的喘息声,格雷尔大踏步向前了一步,以自己的身躯抢占了更多的空间,短暂地为特丽佳制造出了安全的撤退机会。他继续喊道,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快进去。”
“…不行,我不能进去了。”
“在这种时刻你还磨蹭什么啊,这里交给我们专业的…来。”
格雷尔将他的余光,缓缓地瞥向了身后的特丽佳。原本他想给出一个劝慰的目光,让这个十分坚强刚毅的修女,能够放下心来,从前线上撤退出去。这一瞥,却看到了让他内心一震的东西。
特丽佳的肤色,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从并不健康的冷白色,转向了有些发青的模样。有一些细小的花茎,已经从她的面颊上长了出来,如同瘟疫一般蔓延着。
逐渐变色的瞳孔之中,是虚弱与嗜血交织的癫狂。淡棕色的发丝,斜挂在那看上去憔悴无比的面庞上,仿佛预兆着她死期以至。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长杖,身体却无力地抵在后方的门上,
“我已经…不行了,格雷尔先生。原本我还以为,我可以坚强到再撑一会儿,冲到敌阵中再带走几个家伙,然后自我了断。但现在…恐怕我要是拿起这根长杖,就要打向您了吧。”
“拜托了…杀死我吧。我知道这很残酷,但你一定得这么做。”
看着特丽秀脖颈部,那已经开始糜烂的两个贯通伤口,格雷尔完全了解了一切。大概在很久以前,特丽佳就已经被那些发狂者伤到了。她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苦苦坚持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如果再不了结她,她恐怕会扑向我来的吧。要是连我也被感染了,诺文…不,恐怕这里都会出现大问题。
尽管格雷尔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面对着修女临终时分,带着几分对他人的温柔与关怀,却又仍然将决绝的神色留给自己的话语,他还是产生了一瞬的犹豫。他一刀插在了后方一位发狂者的脑门上,再一脚把他们蹬出去,然后双手高举自己的刀刃,示以自己对特丽佳最后的敬意。
杀伐果决,作为团队里最年长的人,最为经验老道的冒险者,这是格雷尔一直信奉的信条。他话并不算多,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不与众人过分亲近,所以话也是比较少。为的就是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也能奉行这个信条。
但格雷尔,终究也是人。就像他会在酒精的刺激下,放飞了自我,对着白凛他们展现着自己不同的一面。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产生犹豫呢。
“抱歉…我并不是什么神职者,无法为你做祷词,我只能,祝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