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这是白凛在身体趋进四分五裂后,脑中所能保留着的,唯一一个想法。曼殊沙华突如其来的速度,很显然超过了之前与白凛战斗时的水准。
保存了实力,又或者是得到了什么成长?不论如何,现在的白凛已经完全没有动弹的可能性,只能等待着自己的意识随着躯体慢慢恢复过来。
但转眼之间,还带着白凛血肉的花苞,已经将它们的恶爪,伸向了菲儿。靠坐在地上,几乎无法行动的菲儿,全身被花苞立刻缠绕而上,拽到了曼殊沙华的身前。待到白凛再次聚焦起视线的时候,曼殊沙华的一只手,已然穿过了菲儿的身体。
“还真是让我费了点力啊。不过,你的使命到此结束了,再次回归成我的一部分吧。”
在过剩的光明之中,曼殊沙华的面庞显得格外的阴暗,叫人看不清她的面色,也不能感觉到她的喜怒。有的,只是那一直都所存在的,独有的魅惑力。
被完全控制住的菲儿,没有一丝挣扎的能力,她的四肢无力地瘫软着,但她的眼神之中,却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的畏惧。她只是看着身前的曼殊沙华,将自己口中涌上的鲜血,全部喷在了她的面颊上,并说道,
“你真以为能这么轻松就吸收我吗,你这渣滓。”
放狠话,并不是菲儿一贯以来的作风。或许是在面对着死亡威胁的时候,她并不想表现出哪怕有一分的软弱,从而使这个年轻的女孩走向了另一条极端的道路。她的双眼死死地凝视着曼殊沙华,迸射出的是仿佛要杀人一般,却又无比平淡的感情。
曼殊沙华轻轻挑了下下唇,用插在菲儿身体内部的手,直接将她高高举起。菲儿的脊柱应声而断,生命的光芒,也是瞬间便从她的瞳孔中完全消逝。而刚勉强站起身来的白凛所对上的,便是这象征着绝望的,死亡的神色。
白凛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刚从重伤之中缓过神来的她,怔在了原地。一瞬间,万千思绪从她的脑海之中流过。
任何人,看到他人死亡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动容。就算是那些纵横无数战场的老兵,当有人直接倒在他们的面前,多少也会有些感情。更何况,这还是白凛,最重要的队友。
守护的誓言,被现实无情地打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的玻璃渣。有那么一瞬间,白凛仿佛回忆起了,克莱恩那沾满血污的手指尖,在白凛身前一点点失去温度的那种感觉。恐怖,愧疚,愤怒,憎恶,一切汇聚而起的冲击,让白凛的身体在第一时间无法进行行动。
“就是这种感觉啊,继任者。接受这份感情吧,难道每回都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知道愤怒吗?我的火焰现在就寄宿在你的枪中,掩藏在你的身体里,你随时可以拾起黑暗,拾起能让你达成一切目标的力量!”
克洛诺斯提亚的声音在白凛的耳边回荡着,大抵是想要动摇白凛。而白凛则是咬了咬牙,将持盾的手高高抬起,狠狠地砸了几下自己发着抖的左肩膀,自言自语般地回道,
“真是谢谢你啊克洛诺斯,本来我还有些感触的,你这么一说差点都给我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