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三秋一边带路向城南贱民坊走去,一边小声和忘湘君讲述自己花费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小道消息,欧冶治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听,心中鄙夷典三秋人傻钱多。
平阳城内外风水大有讲究,东踞水,西磐山,南北不通,是卧虎地同时也是困虎地,城内四通八达,阡陌纵横,内含儒家大阵。西边大山之名同样大有名堂,与平阳城合在一起,便是一句民间俗语虎落平阳被犬欺。
典三秋煞有介事的介绍一番,而后神秘兮兮的说道,据说十五年前江湖第一刀道高手一刀仙就隐居于此。
至于一刀仙的意思是一刀斩仙还是只用一刀的神仙,江湖各有争论,没有确切答案。
三人在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了午饭,听着典三秋胡说八道,很快就到了城南贱民坊,坊内三教九流汇聚,不仅有说书唱戏的卖艺人,还有玩扒活的小贼,强讨的恶乞,做局坑人的蜂麻燕雀之流。进入坊市没多久,一名七八岁女童和别人玩耍,不时回头嬉笑的向前奔跑,一下子撞进了典三秋的怀里。
“啊!哥哥对不起!”女童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三人这才看清女童模样,小脸蛋脏兮兮的,蚕眉凤眼琼鼻小口,模样煞是可爱。
典三秋毫不在意,笑着点点头,揉了揉女童乱糟糟的头发,让过身子,示意女童先过。女童甜甜一笑,腼腆的从典三秋身边侧身而过,不料被典三秋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了手腕。
“哥哥,你干嘛?弄疼我了!”女童一时吃痛,大眼睛扑闪扑闪无辜的盯着典三秋,泫然欲泣。
典三秋笑着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女童的怀里,那里露出一根黄色的丝带,正是典三秋腰间钱袋子上的绑带。
忘湘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刚她还以为典三秋要当街强抢民女。
欧冶治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女童一脸泄气,倒也没有几分害怕之意,从怀里扯出钱袋子抛回给典三秋,笑嘻嘻的说道:“还你就是,再不放开,我可就要喊人了!”
还没等女童喊人,就从女童身后走出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头发花白稀疏,豆眉平鼻方形脸,细长眼,一脸奸相。老者将揉了揉女童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乡人,我孙女不懂事,和几位少爷开个玩笑,夭夭,还不快给这位公子道歉。”
典三秋一摆手笑着说不必,然后把手里的钱袋子抛给女童笑着说道:“小丫头好手艺,若不是这钱袋子里的金银散碎让我听出了声音,恐怕都不知道这事,该赏!”
然后典三秋松开捏住女童手腕的手指,放开女童对老者笑着道:“我向老丈讨个方便如何?”
老者看着女童手里的钱袋子,眉毛一挑,满脸玩味之色,哼着鼻音笑呵呵说道:“公子这是何意?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老夫年龄大了,胆子小。”
典三秋笑呵呵道:“老丈不必担心,强龙不压地头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就向老丈讨个方便而已,老人家若是不同意,便就此罢了,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老者听后脸上玩味之色消失,一脸正色双手抱拳,抱拳时左手大拇指直直伸出对典三秋一礼道:“老朽有两问,公子此行寻人还是寻仇?可会生出事端?”
典三秋笑着道:“慕名而来,算是寻人,不敢结仇,又怎敢徒生事端?”